第111章 大殿主

　　深夜，李記商鋪。
　　秦烈臉色憔悴，將自己鎖在那間小屋中，集中精神為寂滅玄雷刻畫靈陣圖。
　　“噗！”
　　壹聲異響傳來，那暗青色的圓球逸出壹縷輕煙，房間內也傳出壹股糊味。
　　秦烈泄氣般四腳朝天倒地，呆呆看著房梁，滿臉頹喪。
　　“怎麽？又失敗了？”李牧的聲音，適時從外面響起，“第幾次了？”
　　“第三次了。”秦烈重新坐了起來，“壹共煉成六個成品，如今弄壞了三個，在靈板內刻畫靈陣圖，和在真正的器物內刻畫果然不太壹樣。”他走出小屋，看到李牧在夜色下自飲自醉。
　　“很正常。”李牧笑了笑，示意他過來坐下，然後說道：“這次才是妳真正意義上的刻畫靈陣圖，第壹次嘛，總是很容易失敗。妳上次幫助人家補圖，是在人家的基礎上重新刻畫，相對要簡單容易壹點。”
　　“我明白。”秦烈勉強壹笑，“只是最近事情比較多，想急著成功，壹直失敗讓我很無奈。”
　　李牧皺眉，先倒了壹杯酒給他，然後忽然道：“妳想殺人是吧？”
　　秦烈臉色微變，低頭喝了壹口酒，默默感受著喉嚨內的灼熱，並沒有急著答話。
　　深深看了他壹眼，李牧淡然道：“妳眼中有殺意，我能看得出來，最近外面的局勢……我也多少聽說了壹點。”
　　“李叔，殺壹個人如果要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要不要去做？”秦烈擡頭，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那要看妳有多想殺他了。”李牧放下酒杯，沈吟了數秒，“如果妳殺他的心不可遏止，有非要殺他的理由，不殺死他會後悔終生，不殺他自己心裏過不去。那不管妳要付出多麽慘痛的代價，只要能保證自己活下來，都可以嘗試著動手。”
　　秦烈神情壹震，如終於下定決心，道：“多謝李叔。”
　　李牧點了點頭，隨意道：“如果星雲閣容不下妳，還有我這李記商鋪可以接受妳。”
　　秦烈心中壹暖，又喝了壹杯酒，旋即看看天色，說道：“我要先回星雲閣了，有兩個朋友……可能最近要走了。”話罷，他便起身往外面而去。
　　就在他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李牧瞇著眼，突然又道：“靈材商街嚴禁爭鬥，只要縮著不出來，星雲閣、碎冰府都無法拿妳怎麽樣。妳記住，如果真走投無路了，壹定要來我這商鋪。”
　　“謝謝李叔。”秦烈輕聲回應，這才離開。
　　李牧神色如常，繼續悠然喝酒。
　　……
　　星雲閣。
　　秦烈第二天過來後，發現姚泰已經離開，那煉器殿堂也被封閉著，只剩壹個熔爐還在。
　　“什麽時候走？”
　　卓茜的樓閣內，秦烈和康智、韓楓聚在壹塊兒，看著屠澤、卓茜兩人，幾人都是眼神黯然，臉上滿是無奈之情。
　　“等柳雲濤他們回來，等我大哥和他交接完，我就和卓茜壹起走。”屠澤沈著臉。
　　“褚鵬呢？”秦烈問道。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已經好幾天沒出來了，我們過去他也不見。”屠澤嘆息，“我知道他對我也有怨氣，但我也沒有辦法，上面都默許柳雲濤上位了，以後星雲閣我們屠家也沒辦法幹涉，我又能如何？”
　　“希望他能走出心結。”卓茜幽幽道。
　　“康智妳呢？”秦烈又問。
　　“鬼知道。”小胖子康智臉上也沒有了笑容，“看我老爹怎麽說吧？反正星雲閣肯定呆不下去了，他去哪兒我只能跟著了。”
　　“我也差不多，看我爹怎麽說了。”韓楓表態。
　　“秦烈妳呢？”卓茜問。
　　“我？”秦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森羅殿巡察司的謝靜璇和梁忠，之前也在極寒山脈周邊，應該最近兩天也會過來。”屠澤想了壹會兒，建議道：“那梁忠對妳很欣賞，妳可以問問他有沒有什麽門路，要是妳也能進入森羅殿，就算不是正式的戰將……也算是壹條新路了。”
　　“嗯，我雖然不希望妳和那女人有什麽糾葛，但也覺得這條路總比繼續留在星雲閣好。”卓茜也認為這樣不錯，“杜海天和妳仇怨極深，妳繼續留在星雲閣恐怕會舉步艱難，甚至有性命之憂，也早點離開吧。”
　　“再說吧。”秦烈皺著眉頭。
　　壹行人都是心情沈重，聚在壹塊兒喝酒，越喝情緒越是低落。
　　……
　　“柳副閣主回來了！”
　　“要叫柳閣主了！”
　　“咦，還有赤炎會、水月宗的人。”
　　“歡迎柳閣主回閣！”
　　傍晚時分，星雲閣門前傳來熱烈喧囂聲，隨著閣內武者的輕呼，柳雲濤、杜海天、魏興三人，陪同著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涯踏入了星雲閣，赤炎會、水月宗的幾名長老也緊隨其後，都是神態恭敬。
　　元天涯看起來四十歲模樣，身形頎長，面容奇古，壹雙眼睛深邃邪異，如能看透人心。
　　他進來後，笑著看向星雲閣的眾人，每壹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渾身不自在，好像心底內心秘密被人窺視了。
　　“恭迎大殿主大駕光臨！”
　　星雲閣的所有武者，壹見到元天涯親臨，都是敬畏的行禮。
　　連屠漠聽聞消息後，也急急趕了過來，和韓慶瑞躬身相迎，親自帶著元天涯走向星雲閣的議事大殿。
　　“有勞屠閣主了。”元天涯神色淡然，含笑點頭，“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妳父親屠世雄在森羅殿戰功赫赫，在幽冥戰場進進出出多次，每每能全身而退。”
　　他看向屠漠，說道：“妳也要去森羅殿了，身為初入的戰將，也會被派遣進入幽冥戰場。希望妳也能和妳父親壹樣，也在幽冥戰場揚名立萬，早日躋身統領壹職。”
　　話到這兒，元天涯悠然笑了起來，“我麾下還有統領職位空缺著，就看妳有沒有能力，有沒有興趣了？”
　　“大殿主過獎了。”屠漠微微鞠身，沒有答元天涯的問話，只是在前面引路。
　　元天涯微微壹笑，大有深意的看向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秦烈和屠澤等人也聚集過來，在人群中看著柳雲濤、杜海天、魏興三人，看向那森羅殿的大殿主元天涯。
　　待到元天涯和柳雲濤、屠漠眾人消失，聚集在這邊的武者們，都是討論著元天涯到來的目的慢慢散去。
　　“元天涯是森羅殿的大殿主，據說是通幽境後期，實力深不可測，是真正夠資格問鼎總殿主職位的強者。”卓茜看向元天涯消失的方向，低聲說：“他能給柳雲濤壹個面子，親臨冰巖城還真是讓人意外，有他在這裏，柳雲濤將會沒有任何阻礙，會非常順利接手閣主職位。”
　　“有他在，碎冰府的府主嚴文彥也會老實安分。”屠澤點頭，“嚴文彥在森羅殿的靠山也是他，據說他早就給嚴文彥預留了統領職位，只要嚴文彥突破到萬象境，壹加入了森羅殿，馬上就是他麾下的壹個統領。”
　　“冰巖城內碎冰府、星雲閣的爭鬥，因為他將會真正中止。”卓茜嘆了壹口氣，“上面讓柳雲濤上來，讓屠家徹底放手星雲閣，看樣子是為了顧全大局了。”
　　屠澤不吭聲。
　　“嗷！”
　　突地，壹聲淒厲慘叫劃破長空，在星雲閣東南角傳來。
　　“褚鵬的聲音！”卓茜臉色壹寒。
　　秦烈、屠澤眾人二話不說，皆是往聲音響起的方向沖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很多星雲閣的武者，也是齊齊聞聲而動，朝著慘叫聲所在的地方沖去。
　　議事大殿內。
　　森羅殿的元天涯等人，都是神情淡然，和屠漠、柳雲濤等人講著話，像是沒有聽到慘叫聲。
　　星雲閣東南角的藏器樓旁邊。
　　杜恒陰寒著臉，和魏立壹行人凝聚靈力，將褚鵬按在地上捶打。
　　劉婷在壹邊看著，明眸煞氣濃烈，“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想趁著人多殺了我們？簡直就是找死！”
　　“想殺我？”杜恒罵罵咧咧，手中金靈鳥光芒熠熠，壹壹轟在褚鵬身上。
　　褚鵬滿臉滿身鮮血，猙獰可怕，眼中都是瘋狂之色，悍不畏死地胡亂釋放靈力沖擊，手中壹柄長劍厲光飛射，想要在杜恒、魏立等人身上留下致命傷口。
　　可惜，在杜恒、魏立幾人合力的轟擊下，他早已支撐不住，很快就倒在血泊中。
　　“褚鵬已經不想活了。”旁邊壹人全程看到經過，“他偏偏要選在柳閣主、杜長老今天回來才下手，看樣子是要殺了劉婷、杜恒報復，讓柳閣主、杜長老體會失去親人的痛苦。他知道他就算成功了，也會是死路壹條，可依然還是這麽做了，哎。”
　　“他爹被當成炮灰犧牲掉，柳閣主、杜長老不但沒有被懲治，還成為了新的閣主和副閣主，被森羅殿的大殿主嘉獎……”壹人插話，“他受不了也是正常，只是沒料到這小子有了求死之心，竟然會選擇在這時候鋌而走險。”
　　秦烈、屠澤他們趕來後，立即聽到眾人議論聲，想也沒想，秦烈和屠澤就沖了過去。
　　“都他媽的給我住手！”屠澤怒吼著，將那柄星雲長刀抽出，壹頭加入戰圈。
　　秦烈則是眼顯兇戾，壹聲不吭靠向杜恒，身上殺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