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惘然出行
有壹種愛情叫兄弟 by 十八子墨
2022-9-17 19:19
(A)
朱檀全程都異常的高興,其實朱檀平時就是壹個笑聲不斷的人,她的笑聲壹直都那麽爽朗快樂,所以經常跟朱檀在壹起,是會受到感染的。朱檀在火車上就不時在下鋪探出腦袋逗我笑,我不想掃了大家的興,所以也跟著沒心沒肺的笑,左手在火車上壹直用手摳著牛仔褲的窟窿,很沈默,我看見左手胳膊內側的刺青,有些好奇:哎,妳那兒刺的是什麽圖案啊?
左手搖搖頭:哦,沒什麽了。
我有些不依不饒:人家都是把刺青刺在手臂外側啊,妳把刺青刺在手臂內側,就算妳酷別人也看不到啊,難道妳是內酷??
朱檀噗哧的壹笑,從下鋪探出腦袋:哎,什麽內褲啊?左手沒穿內褲麽?
左手忍著笑,瞪了我壹眼:真是多事,我刺給自己看不行嗎?
火車到站後,我失落的心情也終於開始慢慢有所恢復,朱檀閉上眼睛張開雙臂,開始大笑:哈,哈,哈,我終於聞到了大海的味道……
朱檀他老公甕聲甕氣的說:哎,傻女人,我們距離大海還有段距離呢,妳哪兒聞大海的味道啊?最多就是火車站垃圾箱的味道……
朱檀象壹只抓狂的貓壹樣撲向她老公,兩個人嘻嘻哈哈的扭打在壹起,我和左手也被感染了,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到了下榻的酒店,在大堂登記的時候,朱檀調侃的看著我笑:十八,這次妳真是煞風景了,本來我們是兩對兒啊,這下倒好,我還得把老公貢獻出去,只好跟妳睡壹個房間了,哎,這可是我們後補的蜜月旅行好不好?
我十分歉意的看向朱檀:妳和妳老公別分開了,我自己住壹個房間,讓左手再另外登記壹個房間,妳倆別分開了,不然我心裏會非常的內疚……
朱檀還想說什麽,我徑直走向左手,左手楞楞的看著我,我拉著左手走到大廳旁邊:哎,妳能不能單獨登記個房間?
左手停頓了壹下:我,單獨登記個房間,是嗎?
我點頭:兩張套票提供了壹個房間,朱檀和她老公壹個房間,我這邊壹個房間,所以還差壹個,我的意思是……
左手打斷我:我明白,我自己去登記。
左手朝大堂走去,我松了壹口氣,要真是因為我,朱檀和她老公不能睡壹個房間,我覺得自己醉過真的大了,怎麽說這也是壹種浪漫的旅行。左手忽然回頭看著我:十八。
我疑惑的看向左手:怎麽了?
左手泯了下嘴唇:如果,如果這次來的是小淫,是不是就不用再多登記壹個房間?
我壹楞,壹時說不出話,左手淡淡的看了我壹眼,轉身把身份證遞給大堂服務員。
我是壹直睡到晚上,昏昏沈沈的,還做了很多的夢,我夢見小淫和那個女孩子親密的摟抱在壹起,在夢裏越走越遙遠,我怎麽叫著小淫的名字,小淫都好像沒有聽見似的,在極其的郁悶中,我被敲門聲驚醒,然後我聽見左手的聲音:十八,十八,妳在嗎?吃晚飯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天色已經黑了,房間裏面混合著海邊的潮氣,很悶。打開門,左手倚在門邊,不停的用手在門框上來回的劃著,看見我出來,指指走廊勁頭:朱檀他們已經到餐廳了,她讓我喊妳吃飯。
我無聊的撓著頭發:我真是不想吃,沒什麽胃口,妳去吧。
左手表情淡漠的看著我:十八,既然是出來玩兒,為什麽就不能開心壹點兒?妳非要去想小淫嗎?要是真的放不下,那妳幹嗎躲的這麽快,妳直接抄家夥找他算帳啊?走吧,朱檀他們在餐廳等著呢,妳要是真的放不下,妳現在就給小淫打電話,讓他過來,我回去。
左手說完,轉身朝樓下走去,我咬咬牙,回身關了門,跟在左手後面壹起下去。
我到樓下的時候,看見朱檀手裏拿著呼機不知道在跟她老公說什麽,她老公不停的笑著,還用手拍了朱檀腦袋壹下。我和左手坐過去,朱檀朝我把手壹伸,笑:哎,十八,這個呼機給妳用吧!
我壹楞:為什麽啊?
朱檀接著笑:哎,妳也應該有個聯系的東西了,有時候找妳都找不到,這個呼機我用了好久了,是數字的,我想換漢字尋呼機,這個也用不著了,壹年的尋呼費已經交了,當然了,這些可以從妳的稿費中扣除。
我心裏開始忐忑不安,從我的稿費中扣除?那麽扣多少錢啊?還有啊,我缺的是錢,這個尋呼機能當錢使喚嗎?朱檀噗哧壹下笑出聲:看看,看看,我就說十八夠算計嗎?是不是疼錢了?哎,十八,是從妳的稿費中扣除,但不是從現在的稿費中扣除,從以後的稿費中分期扣除,給,拿著啊,哎,尋呼臺是95900,全國的,號碼我給妳寫下來了。
我大腦暈暈糊糊的轉悠著,感覺這應該是個不賴的事兒,才戰戰兢兢的接過尋呼機,左手挑著嘴角輕輕笑了壹下,朱檀老公開始招呼我們吃飯:哎,快吃了,吃完飯我們去海邊散步了,北戴河的沙灘是很不錯的地方,可以不穿鞋,非常舒服,晚上也沒有那麽熱了。
朱檀扁扁嘴:哎,吃完飯我們去散步,我們是二人世界,妳倆愛上哪兒就上哪兒,不準跟著我們,我們這是浪漫之旅,謝絕參觀,知道嗎?
我盯著餐桌上最大個兒的螃蟹沒有說話,還能被吃的打動心思,說明我還沒有徹底完蛋,左手恩了壹聲。
朱檀是說到做到,吃完飯真的拽著她老公跑了,還神秘兮兮的跟我說他們兩個人準備帶著泳衣去遊夜泳,我不懷好意的跟朱檀說是不是想嚇嚇海裏的鯊魚,讓鯊魚知道什麽是浪裏白條,朱檀貼著我的耳朵色色的說:十八,妳就不能想點兒浪漫的?俺倆是鴛鴦戲海。
我和左手順著海邊走著,晚上的北戴河是安靜的,夏天獨有的氤氳感,還有海邊的潮氣和海風,都讓人感覺到壹種愜意和放松,我對著大海長長的吐了壹口惡氣,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時有說笑的。我和左手壹直走到距離酒店很遠的海邊,遊客越來越稀少,海浪的聲音在夜裏也越來越大,我轉頭看左手:哎,妳想過將來嗎?
左手踢著腳下的沙子,搖搖頭:沒有想過,也想不過來,誰知道將來能發生什麽?
左手轉頭看著我:十八,妳心情還郁悶嗎?
我轉頭看向沒有邊際的大海,左手突然用手卷成筒,對著海面大喊了壹下,嚇了我壹跳,左手笑:就這樣啊,郁悶的時候喊出來就好了,心裏會舒服很多的,真的,妳試試?
我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麽人看著,我會覺得這樣喊會被人家當成瘋子,左手嗤笑:膽小鬼,這麽晚了,誰會看啊,再說了,妳看我們距離酒店都多遠了,不要顧忌,想喊就喊啊?
我很小聲的哦了壹聲,把左手逗笑了,左手看著我,笑:十八,放開膽子,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恩?像我剛才那樣,對了,妳是文人啊,我們對著大海背誦背誦詩也好啊,來啊?
我剛要喊,左手打斷我:等等,我好不容易才想起壹首詩,妳讓我先喊,然後妳喊,妳聽我喊哦。
左手像模像樣的清了清嗓子,看了我壹眼,突然對著大海就好:大海啊,我的親媽……
左手的聲音伴隨著海浪的聲音,在夜裏顯得很滑稽,我忍不住噗哧壹笑,沒想到左手也這麽幽默,左手轉頭看我,笑:十八,妳也來啊,我已經無比壯觀的背誦了壹首詩,妳壹定要超過我哦,妳是文人哦。
左手的粗狂感染了我,我深呼吸幾下,鼓足勇氣,雙手卷成筒,對著壹陣陣呼嘯的海浪鉚足了勁兒喊著:大海啊,我是妳親媽……
然後我就聽見左手暴笑的聲音,回頭,看見左手坐到海灘上狂笑:十十八,有妳這麽大個兒的親媽嗎?
我想著想著,也跟著笑了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笑。
晚上十點多,我和左手晃悠到海鮮大排檔的那條街,在海鮮排擋吃東西的人還真不少,應該都是來北戴河旅遊的人,想著朱檀和她老公的鴛鴦戲海,我竟然胃口大好。左手指指啤酒:哎,我們要不要喝壹會兒?
我來了興致,點頭:好啊,說好了的,其他費用都是由妳負擔的,反正我不掏錢。
左手用肩頭撞了我壹下,笑:行了,知道了,妳去點海鮮吧,挑活的,新鮮。
在海鮮大排檔的那壹刻,我真的以為我忘了小淫,周圍的人都吆五喝六的吃海鮮喝啤酒,我興奮的揀了這個螃蟹又拿了那個螃蟹,螃蟹在我手裏張牙舞爪的,左手雙手抱在胸前,看著我壹會兒拿這個壹會兒拿那個,不時的笑著搖搖頭,那眼神像是在看壹個孩子,我避開左手的眼神,這種眼神容易讓我想到小淫。
我和左手壹共要了6瓶啤酒,好多種海鮮,左手沒怎麽吃海鮮,啤酒喝了不少,左手晃著酒瓶子看我:十八,跟妳說點兒事兒,行嗎?
我咬著螃蟹有些忙不過的點頭:說,什麽事兒,說,說。
左手用手裏的啤酒瓶子碰碰我的啤酒瓶子,嘆了口氣:十八,既然愛小淫要那麽辛苦,妳就別再愛他了,好不好?不要那麽辛苦了,好不好?
我嘴裏嚼著的螃蟹怎麽也咽不下去了,我看向左手:我們,能不能不說這個話題,今天就說螃蟹海鮮和啤酒……
左手點了支煙,沒有再說話,海鮮大排檔熱鬧的場景變成了壹個背景。
我和左手從海鮮大排檔往酒店晃悠的時候,我明顯感覺自己的有些微熏了,路邊也有些同樣喝醉的人,有的還把啤酒瓶子摔到路上,發出清脆的玻璃聲,左手冷冷的看著路邊喝多的人群,嗤笑:吃飽飯撐的。
還沒等我說話,路邊的壹個互通突然沖出來壹條彪悍的類似於黑貝的大狗,沖著我和左手就開始狂叫,我和左手都嚇了壹跳,左手拽著我的胳膊就開始狂跑,我的腳底都開始拌蒜了,被左手拖著踉踉蹌蹌的跑著,回頭看見那條大狗竟然窮追不舍的在我和左手的後面追著,我都嚇懵了。身後喝醉酒的那些人開始狂笑,我聽見有男人放肆大聲嚷著:哎,我說兄弟,妳倆是不是搶了那狗的骨頭啊?
左手呼哧呼哧的跑著,扭頭看著我:十十八,咱倆這是幹什麽呢?跑什麽啊?
我也呼哧呼哧的跑著,喘著粗氣看著左手:因為,因為後面有條狗,在,在追著咱倆……
左手騰的站住,剛好路邊的壹戶人家門口放著類似於扁擔的東西,左手壹把抓起那個東西,恨恨的看著我:哇靠,兩個大老爺們兒,還能讓條狗給追的滿地跑?丟不丟人啊?走!!
左手拽著我的胳膊就往狗的方向回轉,我也渾身打顫的從地上抓起兩塊石頭,話說神鬼怕惡人,這話真不是蓋的,那條彪悍的雄糾糾氣昂昂的大狗本來還壹副不咬到我們它就不是爺們兒的架勢,看見左手和我轉身朝他沖過去,那狗也慫,竟然嗚咽了兩聲掉頭就跑,估計是看見左手的扁擔和我手裏的石頭了,真是狗眼看人低。左手的酒勁兒上來了,拉著我開始呼呼生風的追著那條狗狂打,我想拉左手都拉不住。然後路邊看熱鬧的人就看見我和左手開始狂追那條破狗,我又聽見有男人大聲嚷:我說兄弟,那狗是不是搶了妳倆的骨頭了?妳倆這麽追它?叫的嗷嗷的……
好在那條狗跑得快,左手的扁擔也沒有打到它,我和左手倆人累的呼呼直喘,左手扔了扁擔,我扔了石頭,兩個人笑到不行。走回海灘的時候,我還忍不住想笑,左手點了支煙,淡淡的看著我:十八,倒黴的事兒,就跟這條破狗壹樣,當妳想跑的時候,它就會壹直跟著妳,會追的妳躲都躲不了,妳要是不跑的話,可能倒黴事兒的自己就先跑了,跑得比妳快多了。
左手遞給我壹支煙,我遲疑了壹下,接過來,左手打著了火機,深色的夜裏,打火機的火焰忽閃忽閃的。
(B)
因為朱檀就住在我的隔壁,我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朱檀房間傳出來的笑聲,挺曖昧的那種,我尷尬的看了左手壹眼,左手沒有什麽表情看著房間門牌號。我拿出鑰匙看門,朱檀房間的門突然開了,我看見朱檀披頭散發的探出腦袋,嚇了我壹跳,朱檀沖著我笑:哎,妳倆不去海邊兒遊泳嗎?剛才遊泳的時候我們還撈上來兩只墨魚呢?挺有意思的。
左手朝朱檀點了下頭:朱老師,晚安,先回去了。
朱檀笑著點點頭,推了我壹下:得了,我們休息了,妳倆漫漫長夜去吧。
半夜,我怎麽都睡不著,壹個人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的,抓起電話又放下,我開始安慰我自己說我只是想給阿瑟打個電話,讓阿瑟別擔心我,可是我為什麽要給阿瑟打電話呢?阿瑟為什麽要擔心我呢?我究竟在想什麽?我來到房間的陽臺,聽著夜裏海浪的聲音,失落感再次襲來,原來,感情這個東西,壹旦用心了,竟然是那麽的放不下,根本不像是左手說得那樣,只要我不跑回身去追狗,煩惱就沒有了,我還是會想,想阿瑟的房子裏面,那個女孩子是不是還在,小淫呢?也在那個房子裏面嗎?他知不知道,我看見那個女孩子穿著他的衣服我有多麽的難過?想到這兒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轉身回到房間,感覺自己的手都在發抖,抓起電話撥打了阿瑟房間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真的接通了,是女孩子睡夢中的聲音:餵?誰啊?
我哽著聲音不說話,電話裏面甚至能聽到我呼吸的聲音,我聽到女孩子疑惑的聲音:咦?沒有聲音啊,打錯了嗎?餵?誰啊?
我顫抖著手,準備掛電話,聽見另外壹個聲音:怎麽了?誰打的電話?
那個聲音是小淫,女孩子的聲音:不知道,沒有說話聲的,打錯了吧?
然後電話裏面傳出小淫急促的聲音:餵?說話啊,餵!!餵,說話啊!!!
我啪的掛斷電話,心急速的跳著,他們還在壹起?我本來應該傷心的,我咬著自己的拳頭,在陽臺上不安的來回走著,朱檀房間已經熄燈了,海風吹得臉潮潮的,我雙手抱著腦袋在陽臺上象沒頭的蒼蠅壹樣亂轉著。左手房間還亮著燈光,我伸著身體從左手的陽臺努力看向左手的房間,左手穿著牛仔褲,赤裸著上身,好像剛剛洗完澡,頭發還亂亂的,壹只腿橫放在床上,壹只腿在地上,手裏轉著啤酒罐,背倚著床不知道在想什麽。我站回身體,嘆了口氣,長夜漫漫,左手估計是想葉小連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轉身回到房間,抓起電話,我沒有打阿瑟的手機,我怕阿瑟知道我在什麽地方,我撥打了阿瑟宿舍的電話,電話在響了好多聲之後被接聽,是壹個陌生的睡夢中的聲音,我冷冷的對著話筒說:我找阿瑟!!
電話那邊傳來咕噥聲:哇靠,這都幾點了?阿瑟!!阿瑟!妳丫電話,真他媽的豬,睡死了嗎!!起來!
話筒中傳來阿瑟慵懶的聲音:餵?他媽的誰啊……
我嗤笑:我!十八!
阿瑟的聲音變了:十八?哎,妳在哪兒啊妳?十八,十八,妳去哪兒了?
我感覺自己的聲音在不停的發抖:我沒在哪兒,妳不是有事兒要跟我說嗎?
阿瑟緩和了聲音:十八,妳聽我說,我在宿舍說話不方便,妳打我手機,我去走廊說好不好?我真有事兒跟妳說,妳別沖動好不好?
我冷笑:阿瑟,我十八生來命不好,六親兄弟如冰炭,我把妳當大哥,別人怎麽做我管不著,那妳告訴我,妳把我當什麽?妳把我當什麽了!!!
最後壹句話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阿瑟哀求的聲音:十八,妳聽我說,這事兒我對不住妳,我早想跟妳說了,真的……
我生硬的打斷阿瑟:妳沒有對不住我啊,妳女朋友不是千裏迢迢的來看妳了嗎?我恭喜妳,好事兒。
阿瑟著急的聲音:十八,妳別這樣?小淫這兩天找妳都要找的發瘋了,妳去哪兒了,妳告訴我,我這就去找妳,妳聽我給妳壹個解釋好不好……
海浪的聲音在安靜的後半夜顯得更加的低沈落寞,我聽不進去任何人說的任何壹句話,我壓制住自己來自內心的冷戰,對著電話筒嘆氣:阿瑟,我沒有什麽要說的,該知道不該知道的,很不幸,我都知道了,要不是因為我還沒畢業,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回學校去,妳告訴小淫,我的還是我自己的,他的也還是他自己的,我和他互不相幹,都別把自己和別人看低了,這樣挺好的……
有人敲門,壹刻不停的敲門,阿瑟著急的聲音:十八,妳到底在哪兒啊?妳告訴我,我不告訴小淫好不好?哎,哎,妳說話啊,別掛啊……
我放下電話,起身去開門,拉開門的壹瞬間,差點兒撞上正在敲門的左手,左手醉醺醺的倚在門邊,散亂著襯衫,手裏拿著啤酒罐,赤裸著上身就穿著壹件襯衫,壹顆扣子都沒有系,露出裏面的皮膚。左手有些恍惚的看著我:十八啊,妳不要再喜歡小淫好不好?既然愛他愛的這麽辛苦,那就不要愛了,好不好?
我難過的看著左手:左手,妳醉了,回去睡吧……
左手冷漠的打斷我,開始嚷著:我,我沒醉,神經,沒醉,十八,妳不覺的妳很傻嗎?為什麽非要搞得自己那麽辛苦啊?
左手指指他自己的腦袋,嗤笑:哎,妳這裏缺弦嗎?妳是不是覺得妳真的沒人要了,所以大凡有個男人跟妳說他喜歡妳,妳就什麽都不計較的就往上靠,恩?要真是這樣,那妳跟我說啊,我認識很多人的,我真的認識很多人的……
對面房間的門砰的被拉開,壹個中年男人惱火的探出腦袋:哎,妳倆有病啊,大半夜的,嚷嚷個屁,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都給我滾……
左手的眼神中開始流露出我所熟悉的暴唳之氣,我知道不好,左手狠狠的把手裏的啤酒罐砸向對面房間的中年人,哼著:我操妳大爺,關妳屁事兒啊妳,妳給我出來,出來!!
中年男人壹縮脖子,啤酒罐砸在房門上,發出空曠的響聲,左手象壹頭暴怒的獅子非要沖過去跟人家火拼的架勢,我嚇了壹跳,慌忙攔腰抱住左手,中年男人可能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架勢,有些發楞。我哀求的看著左手:左手,左手,別鬧了,妳就聽我壹次好不好?
朱檀房間的門也開了,朱檀老公走了出來,奇怪的看著我和左手:十八,左手怎麽了?
朱檀老公本來長得就五大三粗的,對門的中年男人很是識趣的關了門,我和朱檀老公是連拖帶拽的總算把左手推搡到我的房間裏,就那樣左手的氣兒還沒消呢,惱怒的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朱檀老公皺著眉頭看著我:十八,妳看著他點兒,怎麽年紀輕輕的,喝點兒酒就走樣了呢?妳睡外間,讓左手睡裏間,實在不行,把裏間的門反鎖了,反正裏面有衛生間,我們是來這兒玩兒的。
我不停的跟著朱檀老公說著對不起,朱檀老公打著哈欠回去了,左手開始在冰箱裏面翻啤酒,我吃驚的攔住左手:哎,哎,別拿這兒的啤酒。
左手冷冰冰的盯著我:怎麽了?
我尷尬的看著左手:這個,這個要單獨算錢的……
左手瞪了我壹會兒,把從冰箱裏面拿出來的啤酒塞給我壹罐兒,哼:喝吧,不用妳付錢!!
我頭大的看著左手,不知道說什麽好,左手敞開的襯衫裏面,腰間皮膚有些發紅,估計是剛才拉扯的時候,我和朱檀老公用勁兒太大了。左手悶悶的看著我:喝吧,煩了,喝點兒酒也好,我付錢,不用妳舍不得喝。
我無意識的拉開啤酒罐的拉環,喝了壹口,我看著左手:哎,我問妳,妳喜歡葉小連麽?
左手避開我的眼神,含糊的恩了壹聲,我點點頭:妳家裏有沒有女朋友?
左手搖搖頭,沒有說話,我嘆了口氣,拿手裏的啤酒罐碰了壹下左手的啤酒罐:幸運。
左手僵硬著表情看我:她,不喜歡我的。
我疑惑的看著左手:妳說葉小連不喜歡妳麽?
左手照舊是很含糊的哦了壹聲,我搖頭:不會的,葉小連是真的喜歡妳,許小壞也喜歡妳,哎,妳蠻受歡迎的……
左手皺著眉頭打斷我:妳不要亂說,不喜歡我的。
左手飛快的看了我壹眼:妳不要再喜歡小淫了,很辛苦的。
我點點頭:我也知道辛苦,我也想啊,如果當初我不認識他,如果我們沒有沒事兒就往壹起湊合,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嗎?我吃飯的事兒都忙不過來了,對啊,我吃飯的事兒都忙不過來了,我怎麽這麽有閑心啊?唉,還是餓得輕了,我啊,活該。
我泄氣的搖搖頭,接著喝了壹口兒啤酒,解嘲的看著左手:唉,這樣也好,我也算知道這個吃飯和愛情到底是什麽關系了,越是餓得輕了,就越是折騰愛情,要是餓得我都不知道下頓飯吃什麽,還有那個閑心想這些?
左手淡淡的看著我:妳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我和左手,從後半夜喝酒壹直喝到淩晨,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冰箱裏面的啤酒,在征的左手付所有帳的前提下,我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我果然摳門,而且沒有氣節。不過酒真的不像傳說中說的那樣好:壹醉解千愁。恰恰相反,是越喝越愁越喝越是覺得自己委屈,我想起範仲淹的《蘇幕遮》: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左手橫躺在床上的時候,散亂的襯衫被壓了很多褶皺,青春且健康的膚色壹覽無余,我想到了玉體橫陳這個詞兒,忽然感覺自己很無恥,想到了小淫牛仔褲上束著的寬寬皮帶,還有小淫讓我心跳的身體,那個襯衫隨意系著的胸膛的第二顆紐扣的位置,我嘆了口氣,轉臉看向窗外,海平面上即將要升起的太陽,快日出了,啤酒罐扔了壹地。我知道了左手煙的味道,那種有雪茄味道的煙,阿瑟的煙辛辣,小淫的煙柔和,可就是那份讓我本以為可以完全放心的柔和,徹底擊敗了我,而且,還把我敗壹塌糊塗,想回頭,都已不可能,那份柔和滲透了我的神經和骨髓,牽壹脈而動全身。
我壹個人倚在陽臺上,看著遲遲而至的日出,我想起了那天跟小諾去找工作時候喝的那包統壹冰紅茶,那包冰紅茶上印著的征文啟事,那個征集所有看過《泰坦尼克》電影之後深藏心底的那種酷的感覺,酷?有沒有人說過,經歷壹種傷害,其實也是壹種酷,酷的不能再酷了。在日出的太陽迸射出光芒的壹瞬間,我想到了幾句話:
血腥煞群雄,
崢嶸歲月誰是非?
秉燭彈笑時,
寂寞飲空杯,
情到難處自落淚。
曾經那麽浪漫哀婉的《泰坦尼克》,給了我最美的回憶,也給了我最酷的感覺,把我的心從頭冷到底。我用腳撚滅最後壹個煙頭,對著黎明的大海深深呼吸了壹下,太陽溫暖的升起來了,左手依舊橫在床上沈睡,太陽的光線,金色的撒進清晨的房間,反射我木然的神經,還有七零八落的啤酒罐,那壹刻我記住了壹個詞兒——成長,而傷害,永遠都是成長中的過程。
(C)
次日,左手在宿醉中醒來,幾乎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任何事兒,包括他很想揍對門的那個中年男人的事兒,下樓吃飯,朱檀瞇著眼睛盯著左手脖子還有胳膊上的紅印,用很是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又看看左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喲,左手,妳這脖子上的紅印是怎麽回事兒?妳們倆說實話,妳們昨晚幹什麽了?
我差點兒噴飯,左手尷尬的看了壹眼朱檀,掃了我壹眼,沒有說話,朱檀老公哼了壹聲說:得了,妳別問了,昨晚左手喝多了,差點兒和對面房間的人打起來,我和十八是連拖帶拽的好容易把這家夥拽回房間,那些印兒啊肯定拖拉的時候留下的,妳想什麽了呢?
朱檀非常之恍然大悟的看著說我:哦!我還以為十八和左手,不是,我還以為左手和十八,得,是我想歪了。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朱檀,左手悶頭吃飯,壹聲都不吭。
去到北戴河第三天,我才慢慢的習慣把不開心的事兒暫時放到腦袋後面,北戴河舒服的陽光、柔軟的沙灘,還有熱鬧的度假氣氛,都讓我感覺到了新生,當然,我是非常感謝朱檀的,如果不是她的套票,我的摳門性格,不知道北戴河什麽時候才能納入我的出行規劃中。
我當然沒有真的穿著泳衣,我知道自己身材拿不出手,所以就是帶了壹條非常舒服的大短褲,穿著大T恤,朱檀把她的墨鏡丟給我,我就那麽懶散的仰躺在沙灘椅上,晃晃悠悠的看著朱檀、朱檀老公還有左手在海裏遊泳,左手竟然帶了遊泳的全套裝備,難怪他背著那麽大壹個旅行包,還租了壹個踏浪板。我晃晃悠悠的搖晃著躺椅,遠遠的看著,朱檀老公非常不客氣的抱起朱檀,然後朝浪花沖來的方向壹扔,然後我就看見朱檀象是壹條被海浪沖打的飛了起來的魚壹樣,啪的被海水湮沒了,等浪花退下去的時候,朱檀狼狽的用手抹著臉上的水,腦袋上還頂著壹條綠色的海白菜。我要笑翻了,朱檀惱火的沖向她老公,對她老公又是踢打又是咬的,然後兩個人又被海浪沖倒了,扭打成壹團兒,我不自覺的跟著笑笑。
左手壹直很想找個很好的角度玩沖浪板,中間左手朝我招了好幾次手,我都搖搖頭,擡頭看太陽,熱辣辣的,我感覺自己的頭發都要被曬的著火了,扭頭,看見左手歪歪斜斜的竟然真的玩上沖浪板了,被浪花打了幾下,在最後壹個浪襲來的時候,左手和沖浪板壹起被吞沒了,浪過去後,我看見左手抱著沖浪板漂浮在海面,朝我招手。
朱檀老公拖著朱檀來到沙灘椅旁邊,朱檀曖昧的朝我笑笑:哎,十八,左手也不錯啊,妳啊,也別在壹棵樹上吊死了,人生這個玩意兒不確定性太多,轉來轉去的兩個人,說不準誰和誰?怎麽樣?發展壹下吧,小孩子不錯的……
我訕笑著搖頭,我怎麽可能老是去做撞南墻的事兒?我看見左手也抱著沖浪板走了過來,朱檀沒個整形似的看著我笑:哎,十八,妳這套真的不適合遊泳的。
朱檀老公疑惑:為什麽啊?穿什麽衣服不能遊泳?得了吧,十八,別聽她瞎說,想遊泳直接就下海。
朱檀咯咯笑:十八,海浪很大哦,妳的這個大短褲很寬松,呵呵,往海裏壹跳,等海浪過去了,妳的這個大短褲就被沖走了,電視劇裏面經常這麽演好不好?對了,妳裏面有穿沒有?不然妳真的成了浪裏白條了。
左手抹了壹下臉上的海水,疑惑的看著我:什麽沒有了?
我尷尬的看著朱檀:朱老師,妳說什麽啊?
朱檀板住臉:恩,在這兒我不是任何人的老師,妳不要跟我這麽羅嗦,告訴妳十八,妳再叫我壹聲老師,我就真的收錢了,要不妳試試看。
我憋著嘴,沒敢吭聲,左手看著我憋著的表情,挑著嘴角笑了下:十八,走,我教妳玩沖浪板。
我搖頭:不會。
左手來了執著的勁兒:不會可以學啊?走了,妳難道這壹個星期都這麽像個老太太似的坐在沙灘椅上晃悠麽?這是大海邊,妳怎麽能壹點兒激情都沒有,走了。
朱檀老公笑:就是啊,妳看看妳這幾天都是這麽坐著的,年輕人怎麽能沒有壹點兒激情?去吧,沖浪板不錯的,快去!!
左手開始動手拖著我:走了,真的很容易學的,妳不能這麽悶著。
我被動的被左手拖著往海邊走,回頭,看見朱檀老公正在給朱檀身上塗抹著防曬霜,沙灘椅上,朱檀慵懶的仰面躺著,愜意的看著折射下來的太陽光線,我想起朱檀之前說的那個大短褲會掉的話,我瞪著左手:哎,妳先走,不準回頭!
左手疑惑的看著我:又怎麽了?不知道妳搞什麽。
左手朝前走,我低頭把大短褲的褲帶使勁兒的系了系,還用手往下拉了拉,感覺不能掉下來了,才徹底放了心,我認為海浪不會把我的大短褲給沖走了。
其實沖浪比我想象的困難,首先就是要往海裏走走,要走到有深度的地方,還要有海浪沖過來的地方,左手讓我踩在沖浪板上,我晃悠的厲害,心裏突突的跳著,左手扶著我,海浪不大,但是每次沖過來的時候我都慌的要命,嘴裏會喊著啊呀。
左手笑:十八,妳真膽小,哎,我放手了,真的放手了……
我大喊著:不行,不能放手,我會摔下去的,不行……
壹個浪花沖來來,沖浪板壹歪斜,我差點兒摔到海裏,左手用手扶著我的胳膊,浪花從我膝蓋上沖過去,我惱火的看著左手:哎,妳看誰穿成我這樣,玩沖浪的?
左手呵呵笑:有什麽啊?心情好才是關鍵,來,看著前面,對,順著浪花的勁兒,不要怕,越是怕就越是會慌。
中間左手稍微松開了扶著我的手,我非常專業的順著浪花的方向,整個人迎著浪花就沖了過去,短褲被浪花打濕了,左手開始笑:妳穿泳衣不就好了,老土。
我正想跟左手爭辯,又壹個浪花打過來,我整個人都跌到海裏,左手壹把拽起我,我和沖浪板壹起倒在了左手的身上,兩個人壹起倒在海裏,我不會遊泳,心慌的要命,雙手拼命的亂抓,我聽見左手說:十八,別慌,沒事兒,海水浮力大,沒事兒的。然後我感覺我摟到了什麽,嘴裏苦鹹的海水吐出來之後,我才發現我摟住了左手的腰,左手手裏拿著沖浪板,沒有什麽反映的看著我。
左手看我看他,迅速把沖浪板塞給我:十八,妳抱著這個就好,浮力大,沒事兒的。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抱著沖浪板再也不撒手,左手推著沖浪板笑:在海裏學遊泳很容易的,海水浮力大,來,我推著妳,我們往深處遊遊。
我怕的要命,左手推著沖浪板往海裏又遊了壹會兒,我像是八爪魚壹樣抱著沖浪板不撒手了,海水不停起浮的浪不時的從沖浪板上打過,有時候還能順著我的嘴角過去,我真的有看見壹只小小的螃蟹合著海浪朝我湧來,我驚喜的伸手去抓小螃蟹,我喊:左手,看啊,螃蟹!
小螃蟹順著我的手指縫溜了過去,左手朝更遠處的海裏,遊了過去,我能看見左手健碩的身體在海浪中優美的滑動著,我抱著沖浪板,呆呆的看著左手的背影,那年寒假小淫在遊泳館遊泳的場景再次浮現在我惱火裏面,小淫滴著水的發絲,修長的腿,讓我面紅耳赤的身體,還有讓我不知所措的眼神。我幽幽的用手扒拉著海水,心裏悶悶的,我為什麽還要想這些,這些都跟我無關的,這會兒人家有多麽幸福誰知道?溫香軟語的陪著漂亮姑娘,幹我屁事兒?
我擡頭,看見左手遠遠的看著我,看我擡頭看他,左手好像笑了壹下,開始朝我這個方向使勁兒的潑著水,我什麽都不敢做,沖浪板隨著海浪有節奏的晃悠著,我往沖浪板上爬了爬,象壹只笨笨的貓,畏縮在沖浪板上,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世界。
在海裏漂了好久,左手才推著沖浪板,把我推到淺水區,我濕漉漉的從海裏爬出來,找到壹處安靜的沙灘開始曬全身,短褲口袋裏面還有壹些零錢,我把那些零錢都翻出來,在沙灘上壹張壹張的翻曬著,還有好幾張壹毛錢的,左手默默的看著我:十八,心情有沒有好點兒?
我點點頭:恩。
左手坐到沙灘上,把壹張壹毛錢翻過來,笑: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那個女生像妳這麽執著錢的,妳有那麽愛錢麽?
我嗤笑:那是因為妳還沒餓著,不然妳試試看?
我把曬幹的錢收起來,放到鼻子底下聞聞,有點兒海水的腥味兒,我瞪了壹眼左手,笑:哎,妳想葉小連了吧?
左手楞了壹下:妳瞎說什麽啊妳?
我推了左手壹下:裝什麽裝啊?昨晚我從陽臺的位置看妳房間了,妳壹個人坐在床上發呆,妳當我傻啊,這個我都想不到?我有那麽笨麽?
左手有點兒自言自語:妳還不夠笨的麽?還要怎麽笨才算笨呢?
我不樂意的看著左手:笨就笨唄,真是,用得著妳這麽說麽?對了,方小刀那個胖子知道妳來這兒了嗎?
左手搖頭:不知道,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左手頓了壹下,看著我:十八,妳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這個事兒的。
晚上的北戴河是安靜的,安靜讓人沒法不去想跟愛情有關的點點滴滴,尤其是壹個人在房間裏面的時候,我趴在陽臺上看著天空稀稀落落的星星,今天晚上,朱檀和朱檀老公去海鮮大排檔了,我推說自己在海裏泡了壹天很累,先回來了,估計左手也累了,從回到房間後,我就沒有看見左手的房間亮過燈,估計是睡了。
我百無聊賴的在手裏轉著朱檀送給我的那個呼機,回頭看見房間裏面壹眼的燈火,反而映襯著我心裏失落的感覺,我惱火的走回房間把房間裏面的燈光都關了,壹片黑暗中,我感覺到了踏實,拿了壹聽白天在外面超市買回來的啤酒,我在陽臺上來回的走著。當眼睛完全習慣了黑暗,我還能聽見海邊傳來的偶爾的笑聲,別人越是想笑,我就越是想喝酒。
酒店路邊昏暗的路燈透著淡淡的光,反射在酒店房間的陽臺上,我無意中的扭頭,看向左手的房間。之前是因為我自己的房間亮燈,所以我壹直以為左手睡著了,等我關掉了自己房間的燈光,在酒店外面路燈的反射下,我竟然模模糊糊的看見左手好像背靠著床坐著,左手房間裏面壹閃壹閃的煙頭,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我遲疑了壹下,試探的喊了壹下:左手!
然後,我看見有煙頭的亮光動了,壹會兒,左手拉開陽臺的門,敞開著襯衫走了出來,夜晚的海風輕輕吹動著左手敞開的襯衫,左手看了我壹眼,沒有說話。
我奇怪的看著左手:妳,沒睡?妳倒是挺會給酒店省電的。
左手靠著陽臺的欄桿,點了支煙,把打火機和煙遞給我,搖頭:沒有,太累了也睡不著,給,湊合著抽吧,怎麽了?還是有心事麽?我剛才看妳壹直在陽臺上走來走去的。
我接過左手遞過來的煙,點了壹支,吐了壹口煙,看著夜空的星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