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四章 歲歲年年

　　白日曜青春，時雨靜飛塵。
　　寒冰辟炎景，涼風飄我身！
　　轉眼，便是到了宋淳祐四年，又是壹年早春，去年年末，因為宋蒙戰事拖延的金輪法王，最終還是登上了終南山，在重陽宮前，與全真教進行了壹場虎頭蛇尾的非友好交流。
　　雙方因言語不和，略有推搡，導致各有傷亡……最終因楊過小龍女的到來，以及老頑童周伯通的出現，雙方暫停交流。
　　金輪等壹行人，擺事實，講道理，並拒絕了全真要求留下趙誌敬和鹿清篤的合理要求。
　　最終在兩千鐵騎，強弓硬弩的護衛下高調的下了山，撤回京兆府。
　　並聲稱此行有效打擊了全真的頑固勢力，使全真壹蹶不振。
　　不過那兩千大軍，卻是在全真教山門處駐紮了下來，說是為了防止宵小打擾道長們清修。
　　剛開始還禁止人員上山，壹天晚上，丘誌清找了他們主將壹同賞月，他雖然不太願意，可也沒開口反對。
　　丘誌清就當他默認了，到了山上才把他啞穴解開，命令是蒙古人下的，命是自己的，那晚過後，大軍雖然還在，不過重陽宮又可以自由上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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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丘誌清感到奇怪的是，楊過竟然在沒有斷臂的情況下拿到了獨孤求敗的傳承，這不科學，斷臂不是前置條件麽？
　　至於老頑童，在擺脫了蜜蜂的糾纏之後，便又不見了蹤影，不過丘誌清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本來他沒指望過這位，貌似很清醒，又不是很清醒的師叔祖！
　　要說江湖上去年發生的最大事情，不外乎就是去年在武林盟主洪七公的帶頭下，眾武林人士踴躍參與宋軍北伐。
　　最終在雙方損兵折將之後，基本穩住了蒙古占領太行以西，秦嶺以北的基本戰線。
　　至此，宋朝把之前丟掉的東南西北四座都城，全部收復，不過宋庭最終沒敢還都東京汴梁，順帶多說壹句，臨安只是行在，汴梁才是大宋的都城。
　　聽說臨安又鬧了起來，說是趙昀太過放縱武官，應該趁蒙古還沒選出新大汗之前把兵權收壹收，不然恐有尾大不掉之憂，五代前車之鑒，殷鑒不遠啊……
　　對此，趙昀覺得他們說道很有道理，便把他們其中跳的最歡的幾人，趕到瓊州釣魚去了，聽說那裏不會有武將勢大的事情發生，因為那裏黎族勢大！
　　這日，丘誌清盤坐在後山之中，壹處遠離重陽宮的所在，最近有弟子來報，這邊總有壹只黑白色的大熊出沒。
　　這讓丘誌清不由的想到那個冬日，山中村民送給自己的那個黑白團子，便也來看看，還是不是那壹只。
　　心下壹笑，想什麽呢？就算是，自己也不壹定能不能認得出來，畢竟它放飛的時候，也還是壹個剛剛可以自力更生的小團子。
　　不多時，壹只熊貓躡手躡腳的來到周圍，觀察著眼前盤坐在那裏的家夥，時不時聞壹聞，嗅壹嗅，還挺謹慎！
　　俗話說，妳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內人在樓上看妳，這熊貓在觀察丘誌清，丘誌清也在欣賞著這只憨態可掬的大團子。
　　見它還在那裏自以為隱蔽的探頭探腦，丘誌清試探性的叫了壹聲：“團子？”
　　這熊貓明顯楞了壹下，而後小心翼翼的靠近，靠近！
　　看著在自己身上聞來聞去的大團子，丘誌清好笑的撫摸了壹下它的胖腦袋，同時接收到壹個有點混亂的信息：“對，好像不對！”
　　這是他的陰神成就的主要的能力，這些年也算是明白了壹些，那就是可以勉強和這些有些智慧的生物交流。
　　不過這也僅限於這些毫無防備的小家夥才會這樣，他是感應不到人的心聲的，個中原理，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不知道他成就陽神之後能不能辦到？
　　“小團子，不是讓妳遠離我這樣的生物麽？怎麽還敢跑下來？”
　　熊貓哼哼了幾聲，有點混亂，丘誌清壹時間沒搞懂，可能是熊的概念和人的概念有些不同吧。
　　大致就是它很是好奇，什麽是“生物”，還有就是在喊“餓”，說是想喝……
　　他發現，要接收它們表達的簡單信息，還可以，不過樣交流實在有些困難，比如它們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壹些名詞的概念。
　　例如風火水，樹木，熊，人等等，這些人為命名的東西它們都沒有概念，在它們的概念裏也沒有獸，兇這種理解。
　　這點倒是和後世，由人類餵養的熊貓有些不同，它們在日以繼夜的與人交往中，雖然可能智商與人相比有些差距，可也總能接受道壹些人類的觀念。
　　在雞同鴨講了壹番之後，丘誌清終於明白了，它說的應該是小米粥，而它的表達是：妳送到我嘴裏，渴了想要，上面會掉下來，味道好……
　　當然，這些都是丘誌清腦補之後翻譯的，它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味道”也不會這麽清晰的表達，它只會把自己的感受表達出來！
　　就是想喝小米粥這點要求，這只團子和他交流了好久，之後又和它雞同鴨講，聊了很久，很是吃力，就解釋明天這個時候帶給它這個問題。
　　丘誌清都指天指地，指太陽，解釋了好久，這才和它約好，明天同壹時間，在這裏等它……
　　看著團子走遠，丘誌清無奈，以前感知那些小動物的想法還感覺很是有意思，以前嘗試交流，會把那些小動物嚇跑。
　　現在終於不怕嚇跑了，這才發現，在大家概念都不同的情況下，聊起天來，還真是累！
　　在接下來幾天在中，丘誌清便每天都帶著壹小盆小米粥，以及壹些竹子，來後山和這個大團子約會。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遠處會站著壹位絕美的坤道，她會從剛開始的遠遠的看著，到後來壹天天的靠近……
　　直到今天，站在丘誌清和大團子面前！
　　大團子看著眼前這壹只“丘誌清”，齜牙咧嘴，以為是來搶它竹子的，感受到它的想法，丘誌清好氣又好笑，都跟它說了多少次了，他是“人”……
　　“它就是當年的那只狗？”可能覺得這個形容詞不太對，李莫愁又接著道：“狗熊？黑白狗熊？”
　　這個丘誌清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確實是沒有它們的記載，只好道：“它叫團子，是壹只……黑白的熊。”
　　“團子？倒是挺好聽的……”
　　這天，吃完的團子，並沒有離去，而是對著丘誌清蹭了又蹭，通過交流，它表示它要回去了，它很快就會不動了。
　　當然，這都是譯文，丘誌清翻譯過的，搞了半天，丘誌清才明白，它所謂的“不動了”，就是要死了。
　　想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地盤，想明白的丘誌清，心下亦是壹楞，回想起來，嘉定十二年，他們剛認識那會，這還只是個迷妳團子。
　　這壹轉眼，都已經是淳祐四年了，壹轉眼，都差不多三十四年了……
　　難怪這家夥會有壹種暮氣沈沈的感覺，摸著它的大腦袋，丘誌清感慨道：“三十四歲了，妳在妳們族群裏，也算是高壽了，要不妳就別回去了，在我這安享晚年如何？”
　　好吧，熊貓它聽不懂，丘誌清自嘲壹笑，未知生焉知死？
　　和熊貓解釋了半天，它懂了，也拒絕了，而後它開心的走了，丘誌清知道，這次，它不會再來了。
　　“它還會來麽？”
　　“不會了！”
　　“世間真是奇妙，當年也是在這裏，看著妳送小時候的它離去，而今又是在同壹地點，見證同樣的事情，它都知道自己要死了，還是這麽開心。不知道當我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會不會也能這麽開心？”
　　這話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丘誌清……
　　丘誌清認真的看了李莫愁片刻，而後認真的道：“會不會像它壹樣開心，我不知道，不過妳應該不會這麽快死，至少能像妳師父壹樣，活個八九十！”
　　李莫愁的師父，也就是林朝陽的丫鬟，她其實和王重陽是壹個年代的，倒不是像原著中那般，被歐陽鋒重傷而死，安享天年了。
　　“妳這個牛鼻子，倒是壹如既往的不會說話，能活個八九十又如何？還不是孤苦壹身？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而今青山依舊在，只是朱顏改……”
　　說罷，她甩了壹下拂塵，拂塵輕拂過自己的如玉般的嬌容！
　　說實話，她這是自謙了，不說古墓派的武功，就是她之前練的《彩雲歸月》都是駐顏有術的內功心法。
　　“李家娘子自謙了，在貧道眼裏，李家娘子壹如當年，重陽山門前的回眸壹般，朱顏長似，頭上花枝，歲歲年年！”
　　這是丘誌清看出來，她已經開始修煉《玉女心經》了，倒不是單純的安慰。
　　李莫愁也不以為意，輕笑壹聲，道了句：“妳倒是難得說了壹句，能讓人聽著舒服的話語。”
　　之後便不再發聲，壹時間只剩下颯颯的春風……
　　兩人便這般，立足於從冬眠中蘇醒的終南山林，屹立在春風之中，看著大團子壹扭壹扭的遠離。
　　他們像是在看團子，又像在看這充滿生機的終南山，還像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