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逆蒼天

玄幻小說

三百年後。
乾玄大陸,銀月帝國,暗月城,虞家鎮。
夜色深沈。
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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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未婚妻的快意!

蓋世 by 逆蒼天

2022-11-9 21:15

  碧綠火焰,如花瓣般緩緩散開,將藏身“花蕾”的藺竹筠呈現了出來。
  許久許久沒顯露真容的她,如幽靜山澗的壹根青竹,高傲倔強,遺世獨立。
  她個子竟然又拔高壹截,懸停在洶湧燃燒的碧綠火焰內部,透出壹股看透人生,親情,師門之情,所有人間情感和她無關的冷漠。
  壹如環繞其身的“極寒冰焰”,冰冷,絕情,散發著寒意。
  嗤!嗤嗤!
  壹簇簇金色焰火,和從她腳下身旁飛離的碧綠“極寒冰焰”相沖,炸出令人目眩的火光,碰擊出令人心顫的恐怖力量波蕩。
  壹輪寒月,漂浮其頭頂七寸,如壹頂璀璨冠冕般奪目。
  血肉重鑄的此間主人,壹身雪白長袍,空洞的眼瞳內,金色火焰“哧哧”作響,洶湧地燃燒。
  和那“極寒冰焰”不同,他那眼眶內的金色火焰,釋放出來的,竟然是濃烈氣血。
  仿佛是天外的異獸,浩漭世界的大妖,在燃燒著心臟,營造出鮮血狂潮,從而形成令人覺得無比壓抑的力量。
  藺竹筠凝望著,並非本體真身,而是憑空打造的那具血肉。
  她知道,此間主人的真身,依然在外域星空。
  主人劫劍獄,該是在天外以本體真身,陰神、陽神融本體為壹爐,方有可能從劍宗,從新壹代監守的劍下,以通天徹地手段,裏應外合地,將劍獄拉扯到荒神大澤,蒙蔽天機地隱入迷霧之地。
  可那位主人,達成此事,必然也要付出沈重代價。
  代價就是,他短時間內的力量,絕無可能抵達巔峰!
  不然,不會僅僅只是壹襲雪白長袍,獵獵作響。
  非故弄玄虛,實則被迫無奈。
  沒劍獄所存余力,在邪惡神像的饋贈之下,註入那雪白長袍,令壹道分魂以奪天地造化的神異,熬制出壹具血肉來,此間主人實力會更弱。
  便是現在,他和那具藏匿外域星河的本體真身相比,這裏的他,還是不值壹提。
  不然,區區藺竹筠而已,早該被他制服。
  “請不要攔我。”
  太久沒開口的藺竹筠,嘴角微動,講話時都覺得別扭,不太適應。
  她漸漸習慣被人視作,壹個被外域天魔奪舍的“傀儡”。
  壹具牽線木偶,不該有自己的思想,不該有清醒的靈智,不該多言。
  久而久之,她覺得不講話,直接以行動來做事,以最殘暴和嗜殺的方式,來達成目的,用這樣手段行事,其實更加簡單痛快。
  反正,在別人的眼中,在世人的看法中,她早就不再是自己,只是壹頭天魔罷了。
  此刻,之所以再次開口,是因為此間主人僅僅只是壹具,連分身都談不上的新生軀殼,也能阻擾她,令她脫身的舉措受阻。
  她不太想,消耗太多無謂的力量,在眼前的主人身上。
  既然對方已看透,知道自己沒有被天魔奪舍,知道自己是誰,再蓄意隱瞞,遮遮掩掩倒也沒了必要。
  “小丫頭,我也沒辦法,只能攔著妳。”
  懸空白袍內,血肉生出,骨骼堅固的“黎會長”,以冒著金色火焰的“眼睛”,朝著她看了看,很不好意思地說:“被那溟沌鯤震著,由妳來吸納魂力,壯大著自身的天魔,早年在九幽寒淵,確確實實幫過我。”
  “那又如何?”藺竹筠不置可否,“如妳般的人物,還念舊情?”
  “她,對我是有用的,我曾做過承諾。”此間主人輕輕點頭,以誠懇的語氣說,“她只要沒死透,還有靈智,我就要救她。救她是壹方面,另外壹方面,我也要妳能受掌控,能夠被我們調用。”
  這般說著,他讓開身子。
  後面,虞淵駕馭著煞魔鼎呼嘯而至,壹霎那間,煞魔鼎和那雪白長袍就並排懸空。
  “勞煩兩位,不要讓這位寒陰宗的小丫頭,打破空間離開。”
  主人隔著極遠,對還在神像處的師徒兩人提出要求。
  “黎會長太客氣了!”
  胖老頭哈哈大笑,被他指使做事,不但不生氣,還覺得很榮幸的樣子。
  咻!咻!
  他和他徒兒兩人,橫跨空間,挪移的同時,已在暗中施法。
  “喀喀喀!”
  空間如壹個巨大的氣球,被徐徐放氣,往內部收縮。
  藺竹筠就感覺,自己處在壹個封禁的,正在被放氣的氣球中央。
  她能活動的空間,將會越來越小,她最終會被空間罩住,連動彈都困難。
  但她並沒有急著掙紮,沒有不顧壹切地,瘋狂地下手,就懸空而立著,以壹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看向煞魔鼎的虞淵。
  她的嘴角,噙著譏諷的冰冷笑容,“妳也有今天。”
  “何意?”虞淵道。
  “我不是和妳說,是和妳奪舍的人說。”藺竹筠的內心,忽然湧現出極為痛快,想要忍不住歡呼兩聲的感覺。
  妳虞淵,不是厲害嗎?
  不是能在隕月禁地,在蕪沒遺地,在暗月城,以低微境界扭轉局勢,改變壹切嗎?
  妳不是能夠在星燼海域,令赤魔宗、血神教、穢靈宗,甚至令劍宗的孔半壁等人,都對妳唯命是從,唯唯諾諾嗎?
  妳不是,眼看著我被生擒,漠然我的存在,無視我的死活嗎?
  妳不是,從不認可我這個未婚妻,覺得恥辱,和別的女子壹起,以各式各樣的方式來侮辱我嗎?
  妳不是,在裂衍群島還能連番脫困,還能活著走入通天島吧?
  妳虞淵這麽大的力量,這麽聰明,這麽好的運道,怎落入如此田地?怎會被壹尊神像的邪惡魂靈,抹滅了自我?
  我,能夠以我的智慧運道,打動星空巨獸,讓她助我改變壹切,妳怎麽輸了?
  妳虞淵,活該如此!
  壹個接著壹個念頭,在藺竹筠的心中掠過。她似乎不知道空間的逐漸收縮,不知道自己逃離的可能性,正在壹點點減少。
  她只感到快意!
  她的快意,來源於虞淵,被那邪惡神像的魂靈奪舍,被覆蓋了靈魂自我!
  她快意的是,她藺竹筠解脫了,依然保留了自我和本心。
  而虞淵,卻輸了!
  她將自己壹生的黴運,都歸咎在虞淵身上,如果沒有虞淵的存在,沒有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被奉為帝國新月的她,何至於此?
  她甚至覺得,虞淵從頭到尾就不傻!
  虞淵,就是為了惡心她,惡心藺家,才故意裝瘋賣傻!故意讓整個帝國都覺得,她藺竹筠的未婚夫,是壹個沒修行天賦,壹個什麽都不知道傻子!
  若不然,為何被殷絕擊殺時,突然就覺醒,旋即勢不可擋地壹飛沖天?
  還不是面對死亡威脅,裝不下去了,索性不裝了?!
  她覺得,她的悲慘壹生,家族的衰敗滅亡,都源自虞淵的裝瘋賣傻,是虞淵毀了她,毀了她的家族!
  並且在後面,壹次次地,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打擊她,無視她。
  她認定,她會變成這樣,變得如此歇斯底裏,如此兇厲無情,都是虞淵造成的!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妳和我說,和他說都是壹樣。”
  煞魔鼎中的虞淵,眼瞳神秘幽深,如天外星河最神秘的“深淵混洞”,充斥著無窮無盡的玄奇奧妙,如能拘禁人心,“妳被天魔奪舍過,妳該知道的,有時候兩者是不能完全分開的。”
  “不,我知道那是什麽狀態。”藺竹筠搖了搖頭,“我曾經感受過那種絕望和無助,在壹片黑暗中,被天魔壹點點剝離記憶,魂魄,將屬於我的壹切帶走。明知道是個無止盡的噩夢,又怎麽都醒不來。”
  “我有過類似的經歷,我很高興,他現在和我壹樣,甚至比我更慘。”
  “很好,這樣也很好,即便沒有得到那座劍獄,有這麽壹個結果,我也滿意了。”
  她是因為那座月魄煉制的劍獄而來,想通過手中那壹輪寒月,將月魄煉化之後,融入到自身,從而迅速精進力量,以最快速度脫離浩漭天地。
  她很清楚,三大上宗,魔宮、妖殿壹旦在外界騰出手,定會穩固內部。
  到了那時,別說是她了,便是給予她這壹切的溟沌鯤,都將困境重重。
  “我不管妳是誰,我既然膽敢過來,在我想走時,就沒人能攔我。”她的視線,從虞淵的臉上,重新落在此間主人身上,“我讓妳別攔我,是告訴妳,也是告訴別人。妳,還有妳,妳們。”
  她又看向那對師徒,慢悠悠過來的嚴奇靈,“妳們最好能聽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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