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壹臣

青史盡成灰

歷史軍事

在塵土飛揚的大路上,壹大壹小兩個孩子,緩慢前行。 他們的旁邊是空曠的原野,只有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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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陛下如父,先生如母

大明第壹臣 by 青史盡成灰

2022-12-9 22:32

  張希孟匆匆朝著宮裏趕來,壹路上不斷盤算著。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處死唐勝宗和陸仲亨的反彈。
  哪怕是張希孟也有點低估了武人的桀驁!
  淮西勛貴,在這些人看來,大明的江山就是他們打出來的。軍中上下,全都是他們的人,壹呼百應,同氣連枝。
  按照常理,無論如何,也不該殺到他們的頭上,哪怕是觸碰了田制,張希孟也站了出來,這幫人還是不服氣。
  心中有恨,借著這壹次的事情,爆發出來。
  不論這壹次結果如何,張希孟都覺得沒法善了。
  在勛貴這邊來說,他們只要心裏頭還有委屈不甘,就肯定會表露出來。
  而朱元璋又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性格,他絕不會慣著這幫人。
  因為有功,就能為所欲為?
  對不起,這是咱的大明朝,妳們這壹套不管用!
  皇帝和勛貴,註定要對撞在壹起。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楊憲,毛驤……有太多人想要從中挑唆,接機煽風點火拿淮西勛貴的人頭,染紅自己的官服,踩著屍體,壹步壹步走上巔峰。
  縱觀朝中,像張希孟這麽超然的,都找不出第二個。
  有矛盾,還有人在中間挑唆,煽風點火,魚死網破,幾乎沒有第二條路……張希孟也是頭皮發麻,以他的本事,能不能避免悲劇,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
  匆匆來到皇宮,遞上了牌子。
  按照常理,張希孟幾乎是可以隨意進入皇宮,遞牌子不過是走個過場,可是今天卻不行,他足足等了壹刻鐘,才被招呼進去。
  而等張希孟進來,大殿之上,包括朱元璋在內的三方,全都面沈似水,大殿之上的氣壓,簡直讓人喘不上氣。
  在拱衛司這邊,郭英臉色慘白,正匍匐地上。他的身後,毛驤同樣跪著,但他上身擡起,脖子梗著,顯然不願意完全低頭,或者說他早有準備。
  另壹邊,花雲,吳禎,吳良,還有幾位將領也都在,他們的臉上,均是怒火中燒,尤其是花雲,面頰還帶著淚痕,似乎剛剛哭過,悲憤到了極點。
  張希孟掃了壹眼,還好並沒有文臣存在,事情還沒有變得更復雜。因此張希孟主動提問,“啟奏陛下,臣聽聞拱衛司辦案,逼死了軍中千戶,可有此事?”
  朱元璋深深吸口氣,“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驚動了先生,確有其事!”
  張希孟立刻道:“陛下,臣要彈劾拱衛司都督郭英!”
  “彈劾郭英?”老朱眉頭緊皺,“張先生,妳剛剛過來,就已經確定是郭英的罪了?”
  “嗯!”
  張希孟點頭,“臣的門下省沒有收到公文,又不曾有旨意下達,拱衛司突然抓人,確實是違反了朝廷的規矩。臣身為門下省正堂,有人藐視本司,臣不得不彈劾!”
  什麽意思?
  拋開事實不談,妳的舉動錯了順序,我就要彈劾妳!
  對嗎?
  簡直不能更對了!
  匍匐地上的郭英幾乎壹瞬間就領會到了張希孟的意思。真是生我者父母,救我者張相!
  郭英二話不說,連忙磕頭作響,“啟奏陛下,此事確實是拱衛司疏忽。指揮同知毛驤給臣遞過公文,但臣還沒來得及行文門下省。他也是辦案心切,害怕走脫了人犯。但不管怎麽講,臣都是罪責難逃,還請陛下降罪,臣甘願受罰!”
  張希孟壹來,不問青紅皂白,先給郭英定罪,而郭英也老老實實認了,確實打亂了節奏。讓整個氛圍不那麽針鋒相對。
  老朱眉頭緊皺,他明白張希孟再給他鋪路,但是老朱心裏頭還有不甘,他並不想輕易放過,畢竟這跟他的治國理念很不符合。
  唐勝宗,陸仲亨,如果妳們覺得不夠,那咱就再送幾個人下去,咱就不信,妳們的脖子還能比刀硬!
  “陛下,郭英都督既然願意領罪,就請罷免他的拱衛司都督之職,以觀後效!”張希孟又加碼了壹句。
  郭英稍微壹楞,他不是震驚,而是喜悅,簡直是喜不自勝,簡直想給張希孟磕頭了。
  張先生啊,妳可真是救苦救難,觀世音在世啊!
  這個拱衛司都督,誰愛當誰當,反正我是不當了,再這麽鬧下去,就算自己還能保住性命,怕是也沒法在朝中做人了。
  郭英主動摘下了頭上的梁冠,匍匐地上。
  “罪臣有負天恩,請陛下治罪!”
  朱元璋看在眼裏,再也沒有無動於衷。
  “既然如此,就按照張先生的意思,罷免郭英都督之職!”
  郭英連忙領旨,絲毫沒有失落,心裏頭只剩下樂事了。
  張希孟看在眼裏,並不肯善罷甘休,而是繼續道:“啟奏陛下,拱衛司辦案,確實得力,懲辦唐、陸、繆壹案,立功不小,澄清朝堂,有功社稷。然則師出有名,尤其是朝堂的事情,有陛下聖旨,自然可以遵照旨意辦事。如果沒有聖旨,就要按朝廷規矩辦事。不然的話,天下就會大亂。”
  “臣以為,拱衛司肩負重任,更應該堂堂正正。這壹次他們辦案疏漏,難辭其咎……可話又說回來,他們也是為國辦事,沒有私心。臣以為可以暫時處罰拱衛司上下,每人三個月俸祿,責令他們,學習國典,背誦法條。門下省擇機對他們進行考核,要確保拱衛司按規矩辦事。”
  眾人又是壹楞,因為相當長時間裏,張希孟都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循循善誘的教書先生。
  哪怕之前唐勝宗他們破壞均田,張希孟也只是重申田法,補上了漏洞,並沒有疾言厲色,針對哪個人……甚至有人猜測,張希孟會寫文章,痛斥唐陸,永為貪官汙吏,忘記初心的典範。
  但是張希孟也沒有動筆。
  大家可以有種種猜測,但是壹件事卻不能忘了,張希孟在十多年前,給這些離家從軍的漢子,起了名字,教他們寫自己的名字。
  循循善誘,就像個老師壹樣,教導他們。
  十多年過去,哪怕物是人非,在這個要命的關頭,張希孟依舊願意站出來,維護武人的面子。
  這讓在場的將領心裏頭熱乎乎的,剛剛那種悲憤,決然,恨不得魚死網破的心思,弱了太多。
  還好有張相在,用不著拼命,不至於撕破臉皮!
  朱元璋看了看在場的武將,又看了看張希孟,微微嘆道:“張先生所言極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毛驤,妳聽明白沒有?”
  毛驤楞了壹下,急忙磕頭道:“回陛下的話,臣明白!臣承蒙聖恩,辦事操切,臣願意罰俸半年!”
  他剛說完,張希孟就道:“不可,毛同知為官清廉,妳擔任指揮僉事的時候,每月就要拿出壹半的俸祿,接濟昔日袍澤。如今承蒙陛下恩典,剛剛擢升指揮同知,妳的考評在門下省也是優等的。這壹次辦案,雖然有錯,但這也是朝廷規矩粗糙,來不及落實詳細,總而言之,毛同知,還要多為陛下分憂!”
  毛驤想了想,突然磕頭作響,“陛下,臣承蒙皇恩,事情出了差錯,請陛下降罪!”
  朱元璋看著他,心思湧動,過了好壹會兒,他才道:“毛驤身為指揮同知,罰俸半年。”
  毛驤正要磕頭謝恩,朱元璋補充道:“妳前面辦案有功,咱還沒有賞過,就賞妳三個月俸祿吧!”
  不待毛驤說更多,也不等其他人反應,朱元璋直接擺手,“咱乏了,妳們退下吧!”
  這事新鮮了,堂堂肝帝,竟然乏了,肝不動了?
  大家夥五味雜陳,其實這事情並不復雜,張希孟出面,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他只是想把事情壓下去。
  朱元璋也賣了他這個面子,但是接下來該怎麽收場,還需要妥當的辦法。
  郭英首先拜謝了張希孟的恩典,他算是解套了。
  “先生,大恩不言謝,我先告辭了。”
  郭英匆匆離去,如蒙大赦。
  隨後花雲等人,也圍攏過來。
  張希孟看了看,就說道:“去門下省吧!”
  隨即,張希孟帶著眾人,到了門下省,等他剛剛坐下,花雲就撲通跪倒!
  “張先生,我們受欺負了,還請先生給我們做主啊!”
  壹聲張先生,讓張希孟忍不住想起了當初。
  “花雲,妳的名字是我取的吧?”
  “對,當初先生說過,三國有個名將叫趙雲,人長得好,武藝也高,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張希孟點頭,“難得,妳還記得,那我問問妳,妳現在捫心自問,還有趙子龍的幾分啊?”
  “這個……”花雲頓時瞠目結舌,無言以對,只能低聲嘟囔道:“我,我想做趙雲,只是朝中小人不許!”
  張希孟突然冷哼,“小人?只怕妳說的小人,有我張希孟在內吧?”
  他這話出口,吳禎吳良兩兄弟,還有幾個人,都連忙躬身請罪。
  “先生不要怪罪,花雲是個渾人,他胡說八道,先生不要當真!”
  花雲也急忙掄起巴掌,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先生,我,我是被氣昏頭了!我就想不明白,出生入死的功勞,怎麽就連個屁都不如?好好的人,說死就死了,我,我想不通!”
  張希孟輕嘆口氣,雙手交叉,哂笑道:“妳想不通,我也想不通!我明明可以在府裏安心修史修書,當壹個富貴賢人,靠著稿費,我就能過得很好了!可我偏偏還給自己惹麻煩,去說服陛下投資工商,又鼓動藩王往外面用兵,開疆拓土,壯大大明!”
  “我更想不明白,燕王朱棣才七八歲,就嚷嚷著要當征西大將軍,開疆拓土,打來地盤,養活陛下皇後!”
  “我還想不明白,藍玉都知道藩王對外用兵,不過是壹個引子,真正要往外打,還要軍中將領。他這人就在憋著勒石燕然,封狼居胥,做大明的冠軍侯!”
  張希孟壹口氣說了這麽多,再看看眼前的幾個人,尤其是花雲。
  “妳們就這麽迫不及待,非要驗證下大明的國法?”
  眾人再度大驚,就在這時候,突然徐達邁著大步進來,他沒有跟這幫人去找朱元璋,偏偏在這壹刻出現了。
  “這麽多年了,上位雄才大略如嚴父,先生悉心教導如慈母,爾等有開國之功,莫非是妳們天縱奇才,超凡脫俗不成?”徐達厲聲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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