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山村

在離開山水莊園的時候，我特地先跟明子通個電話了解壹下蘇彤的情況。
所幸的是，蘇彤那邊情況比想象中要好。雖然也知道明子到底是做什麽的，但蘇彤也沒有讓明子太為難。而更讓我如釋重負的是，蘇彤跟明子那嬸子初次接觸下來竟然處得還不錯。明子那嬸子也算是個精明的女人，立即借機邀請蘇彤出院後去自己家裏修養壹段時間。蘇彤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明子壹家都住在城南荷花坳，也算是個風景秀美的修養好地方。讓蘇彤在那裏住壹段時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雖然這個風波算是平復下去了，但坐在車裏的我，心裏卻壹直是空嘮嘮的。
眼前起伏的山巒，就像是蘇彤經常在辦公室裏趴在我面前沙發上小憩的曲線壹樣。細膩而柔軟。然而此時的浮想，卻並沒有讓我的體內產生任何興奮感。
這段時間裏，我身邊多了很多女人。我原以為我正在享受這種百花叢中過的感覺，甚至我會認為那種時不時的空虛感，是因為自己經歷過的女人還不夠多導致的。因此當更多的女人出現時，我都來者不拒。然而，當冷靜下來，我卻不得不承認，我身邊的每個女人，都是別人眼裏難以高攀的絕色佳人，要應付這些女人，真的是壹件很消耗精力的事。甚至在很多時候，我會發現，自己以往那種對案件的專註，已經越來越多被這些女人分走了心。
但是眼下當我意識到這壹點時，我卻無法改變這壹點。這不光是形勢的需要，也是男人的本性。也許眼前的心緒，不過只是因為壹時的孤寂造成的。當那些只需要看壹眼就想要拔掉她們的衣服的女人繼續在我身邊用不同的方式誘惑著我的時候，我的下體就又回幫我做出決定。
“東陽，妳今年多少歲了？”百無聊賴的我，有壹句沒壹句的找壹旁認真開著車的東陽搭著話。這個人話不多，做事專心，倒是個不錯的管家。
“我今年還有壹個月就滿二十了。”
“妳爹跟了李琛二十幾年，所以妳從生下來，就壹直是在李琛的家裏長大的？”
“是的，家父從小就是李家的童工，後來被老太爺看上，給李老板當了貼身的跟班。再到後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等李老板成為家長時，也就讓家父做了李府的管家。而我從小就在李家，跟著父親壹起長大的。”
“那令堂呢？”
“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患病去世了。”
我為我的言語感到有些歉意，不過東陽倒是回答得很自然。畢竟已經去世了十幾年了，感情慢慢變淡也正常。
“所以，也是李琛送妳去外國念書的嗎？”
“是的，因為從小我就喜歡跟著家父在李家搞房屋修繕的時候當監工，滿滿地，跟工地上的那些老匠人門混熟後，就開始自己畫壹些建築圖什麽的。後來當這個興趣也是被李老板知道了後，也是為了算是對家父的褒獎吧，李老板出錢送我去了歐洲學習建築。”東陽說道：“所以也許在很多人眼裏，李老板是壹個玩弄資本，在政府工程中各種抽遊水的投機商人。但在我跟家父的眼裏，李老板卻是我們父子最大的恩人。”
面對東陽的話，我沒有再說什麽。那個讓李琛破產的官商勾結腐敗案，雖說也是李琛自己貪得無厭，但其實也是算政治鬥爭導致的。在跟東陽的對話中我也聽得出來，雖然東陽對我是畢恭畢敬，但對於我親手抓了李琛這件事，他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不過他越是這樣，我反倒是越覺得這個小孩有幾分血性，跟那些只會前倨後恭的大戶人家的管家們，倒有些區別。
“實話告訴我，妳們父子有記恨過我嗎？”我這句話壹半是試探，壹半倒也是心裏話。原因很簡單，倘若他們父子對我真的有嫌隙，我此行定然會無功而返。所以與其這樣猜忌，倒不如直接開門見山。
顯然對我的話，東陽的反應也有些意外，難的的側眼看了我壹下後才說道：“先生是君子，說的也是實話，那我也實話實說吧。先生是我家老爺的摯友，因此我對先生亦如對我家老爺壹樣尊敬。但對於家父來說，李老板養了我們父子幾十年，就這份恩情也是他換不完的。”其實這個事，之前阿虎給我說過。不得不說，無論是東陽，還是東陽的父親，也都算是忠義之人了。
“因此即使到了現在，家父依然每天堅持為李老板誦經禱告。”東陽接著說道“壹開始，老爺叫我帶先生來我家時，我本也擔心此事的結果。但偏偏老爺堅持要我如此，說找個機會解開壹下家父的心結，所以我也這樣做了。只是想要告訴先生的是，見到家父後，倘若家父抗拒先生，請先生海涵。我也定當進全力說服家父把先生想知道的事和盤托出。”
“嗯，放心吧，我也不會太為難妳們。只是令尊的心結，倘若這次真的能解開壹二，也算不虛此行了。”說著這話的時候，我心中卻突然隱約冒出了這樣壹個念頭。此次的榮縣之行，我定然能得到點什麽意外的收獲。因為往往越是靠得住的人，就越容易替主人承擔更多的秘密。關於李琛跟周敬堯之間的關系，顯然東陽的父親知道的會比我預期的還要多。
壹路顛簸，汽車到了傍晚時分，才開進了壹個山村之中。此處距離榮縣不過十余裏路，卻跟榮縣的陳設大相徑庭。不過三十幾戶人家的村落，在這人跡罕至的山坳中顯得有些孤寂。但這些房屋無論是在架構還是在修飾上，都是頗見功力。壹連排建築跟周圍的環境融合在壹起，用相得益彰來形容並不為過。顯然，這些房舍中定有東陽父子的手筆。
見到東陽的父親老姜時，老頭的精神狀況比我想象中要好壹點。雖說因為腿腳寒病行動有所不便，但從他看到我第壹眼時，眼中閃出的那種帶著壹絲仇恨的目光就可以看出，這個老頭目前的腦子還算清醒。
果然，在東陽說明了我的來意之後，這個李琛前管家臉上，沒有露出什麽好臉色。那張枯瘦的臉，就像是看著壹個死人壹樣，用壹種麻木且不屑壹顧的眼神看著我。
“父親，我知道，妳因為李老板的事，至今任然在怪罪包括張先生在內的人。”東陽按照事先的約定，對老姜說道：“然而，那件事，父親也知道。李老板的生意，出事也是遲早的事。張先生職責所在，就算父親難以釋懷，但此次張先生特地前來，實在因為最近山城發生的壹些事，實在是太過重大了。”
當下，東陽將劉憲原的死，以及最近關於曹劉兩家的爭鬥，以及周敬堯在其中的種種事告訴了老姜。雖然他的臉色依然讓我有些不悅，但而等東陽說完，我也還是用盡量用客氣的語氣說道：“此事雖然涉及到老先生舊主人，但更多關鍵還是在其它人生上。先生想要替主人恪守秘密的想法我知道，但此時山城的情況，已經十分危險了。倘若此事壹直懸而未決，恐怕就連杜老板也有所牽連。”
人有舐犢之情，果然，當我搬出了阿虎這個自己兒子的現東家之後之後，老姜終於扭頭，看了我壹眼。他經歷過故主家破人亡的事，所以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再經歷壹次那樣的煎熬。就算整個事中阿虎並非局內人，但此事恐怕也難免要牽扯到他。
“我只能將我知道的關於周老板和故主關系的事告訴先生，但除此以外，請先生不要為難東陽。”老姜沒有說為難自己，而單單說了東陽。顯然這也是在暗示我，不要對已經看破生死的他動強。
見我點了點頭後，老姜才接著說道：“老板跟周老板之間的關系，確實不是尋常的朋友關系可以比。他們不光是生意上的朋友，也是幾十年壹起成長起來的兄弟。雖然我家老爺也是名門之後，但老爺家有著十分嚴苛的傳承制度，所以他小就被迫要在社會上闖蕩磨練。也是在這個過程中，老爺結識了當時同樣在外歷練的周老板，兩人成為了至交好友。”我壹邊聽著老姜嘴裏說出的每壹句話，壹邊也註意到，老姜的身體似乎有些疾病，每說幾句話，就要停下來喘兩口氣。
“家父患有多年的喘病，還望先生多理解壹下。”東陽註意到了我的表情，立即給我解釋道。
“沒事，是我打擾老先生休息了。”雖說東陽父子都是下人，但我也知道，在這山城裏面。能當那些商界巨賈的管家，也不是非凡人。很多時候，這些大家族的管家們，在背後其實在替幫自己主人做著最見不得人的勾當。別的不說，就說最近認識的劉才，曾聽劉忻媛說起，也是壹個出了門就可以拿槍殺人的主。所以對於眼前的老頭，我自然也不能小瞧他。
“剛才先生說起，這周老板告訴張先生，自己有壹未嘗的夙願。這個我作為下人，還只是李家的下人，自然是不得而知。不過此時在腦子裏回憶起來，也許有些事會對先生有幫助吧。所以我們就從這裏開始說。”
開始自己的故事前，老姜戰戰巍巍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雖然東陽想要去扶他，卻被他壹掌用手推開，然後吃力的走到壹旁的神龕前，點了壹炷香。而我也是此時才註意到，原來那個神龕裏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李琛的牌位。我耐著性子等老頭做完這壹切後，才聽他說道：“我家老板跟周老板在年輕時候相識，而相識的地方，是在壹個破舊的旅店。當時周老板身上受了傷，裹著紗布獨自在旅館調養。當時老爺並不知道周老板的身份，只是覺得此人談吐不煩，於是二人就在那樣的狀態下認識了。”
“曾經有壹次，在老爺讓我替周老板更衣的時候，我發現在周老板背上有壹道接近壹寸長的刀疤。後來聽老板說，那道傷疤就是在認識周老板的時候，他所受的傷。而那句說也是周老板壹生中，受的最重壹次傷。”
“所以李老板有說起過受傷的原因嗎？”雖然是在外面歷練，但畢竟周敬堯是名門之後。壹旦有個風吹草動，動搖的是整個家族的根據。所以我很好奇，到底什麽樣的事會讓他不光需要孤身涉險，而且還要在壹個小旅店中養傷。
“當時老爺沒有說，但看他的神情，我估計他是知道的。”老姜說道：“老爺在跟我說這個事的時候，是在老爺出事前大概兩個月的壹個晚上。那天晚上，老爺似乎心中裝著什麽事，壹直坐立不安。當我端著壹碗寧神的參湯去老爺房間後，老爺將我留下，給我說了很多關於周老板的事。但每每說道關鍵的時候，他卻又是壹直欲言又止。而那也是唯壹壹次，從老爺的嘴裏聽說，讓我近期不要跟周老板接觸。”
“哦？”
“我跟了老爺壹共二十九年零三個月，給他當管家也有二十壹年時間。這個期間，老爺跟周老板之間壹直是互相視為知己。所以這壹次，也是我唯壹壹次從老爺嘴裏聽到這句話。當時我也很好奇，因此追問了壹句。然而老板卻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說了句讓我不太明白的話。”
“什麽話？”
“大概的意思是，老爺發現自己掉入了壹個構建了幾十年的漩渦。”說道這裏，老姜的情緒也慢慢開始有些波動，語氣中帶著壹種似乎被李琛傳染的苦澀。
“看上去，李老板覺得自己這個相交多年的知己，並不能那麽可靠。”面對我的話，老姜沒有肯定，卻又沒有否定。只是同樣沈默了很久才說道：“也是在那天晚上，老爺當著我的面打開了壹個他從來不讓人打開的保險櫃。而在那裏面，我看到了兩個盒子。老板似乎想要給我看下那兩個盒子的東西，但當老板把盒子從保險櫃拿出來端詳了壹陣後，又嘆了口氣放了回去，只是說了句這是不詳之物，還是不要讓人看到為好。”
“那兩個盒子，是不是大概這樣大的檀木盒子？”我壹邊說著，壹邊用手像老姜比劃著。從老姜的眼神中，我已經知道了想要的答案。而對於這個結果，我似乎也早有了預期，因此心中並沒有覺得太驚訝。看來，周敬堯手中的兩件煙雲十壹式，是從李琛手上得到的。李琛出事是在壹年多以前，難怪這煙雲十壹式存於世這麽多年，卻壹直沒有人知道周家持有其中兩件。只是這其中，這煙雲十壹式到底是什麽原因，才從李琛的手中落到了周敬堯那裏，卻又是需要進壹步調查的。
“妳們老板跟周敬堯結識的具體時間，妳知道麽。”
“嗯，具體的時間我不清楚，但按照我家老爺出去歷練的時間來推算，差不多是在民國八，九年的樣子吧。”
“嗯，民國八，九年，那個時候的山城也是整天烏煙瘴氣的。”我端起手中的茶杯，假裝若無其事的喝了壹口茶。但其實此時我的心裏，卻已經想到了另外壹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民國九年的時間裏，正好發生過壹件震動了整個山城的案件，就是前兩天，我還跟老錢等人聊起的那個，山城富豪之女殺人案件。
壹個大膽的假設，倘若這個案件中還有其它的參與者，那無論時幾乎在同壹時刻身受重傷的銀器世家之後的周敬堯，還是手持著兩件煙雲十壹式的李琛，都是有可能的。只是眼下，我沒有任何線索去了解更多關於當年案件的詳細記錄，甚至連當時案件的唯壹幸存者，那個叫雪琳的黎欣欣室友，她的去向也應為警界的保密協議而沒有任何記錄。
我很想立即給徐飛去壹個電話，要他也想想，有沒有可能從什麽地方再調查到那個叫雪琳的幸存者的動向。只可惜，眼下我正處於壹個偏僻的山村中，別說電話了，就算現在連夜趕回去，也是明天早上的事了。
“好了，關於故主跟周老板的事，我也就知道這麽多了。先生再問下去，就算故主泉下不加以責備，我也沒有更的多消息可說了。”老姜說完這番話後，東陽見機將我此行要調查鳳巧爺的事告訴了老姜。並詢問了關於鳳巧爺族人的消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這壹次老姜似乎很主動，竟然說自己認識壹個鳳巧爺的遠親，並答應明天跟我們壹起去找那個人。
當晚，我住在了在老姜的家裏。山村休息得早，因此吃過飯後的我只能壹個人躺在床上思考著老姜今天說出的內容。關於周敬堯跟李琛的那番往事，自然成為了我反復考慮的重點。
山村的空氣潮濕而陰冷，東陽專門給我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壹個北方才會用的暖爐。橫豎也是無聊，我端著壹杯熱茶，跟這個行事老練卻又十分細心的年輕人，聊起了關於老姜跟李琛的關系。
“張先生，我也看得出，家父定然還有很多事沒有告訴過先生。”東陽壹邊替我整理著床鋪，壹邊說著。
我點了點頭，做了壹個無所謂的表情，算是對東陽的回答。不過沒想到的是，東陽稍微遲疑了壹下，就接著說道：“不過，雖然我不敢肯定這件事跟先生想要知道的到底是否有關系，但經過剛才先生壹番話，我卻突然想起來了壹件事。也許這件事，對先生會有壹些幫助。”
“哦？什麽事？”我見了東陽舉動，立即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
“大概，是在我出國之前吧，那天家父病了，我替家父在李老板的房前值夜。大概每兩個星期吧，李老板跟周老板就會見壹次面。只是，兩人見面的地點要麽是在外面的飯館，要麽是在戲院，很少大晚上的跑到家裏。因此，那天晚上當李老板說要我們準備酒菜夜宵送到房裏的時候，其實我們也挺意外的。”
“而就在我送酒菜去李老板那裏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話，大概是說什麽三十年了，什麽骨灰都涼了，這個事妳還沒消停嗎？”東陽看了看我認真起來的表情，接著說道：“這件事，我本來幾乎已經忘了，但傍晚家父說到，三十年前李老板跟周老板認識的事。我兩下時間壹印證，似乎，李老板跟周老板說的事，應該指的是當時的事，而且……”
“而且，當年的事還沒有終結，事情過了三十年，這周敬堯竟然還和當時的事有瓜葛。”東陽的話，快速印證了我的想法。
突然間，我有了壹個不好的預感，在幾日之後的這壹次拍賣會上，定然會有什麽事發生。而且，周敬堯拋出這煙雨十壹式，很有可能是個誘餌。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實在是讓我難以預料。
“後來呢？”
“後來，我不敢多聽老板的秘密，於是離開了房間，但是走之前，我聽到了壹句很重要的話。因為當時我正好在門口，所以對這話聽得異常清晰。”
東陽看了看我，面色凝重的說道：“當時周老板說道，我們本想讓個學生丫頭當替死鬼。結果沒想到那個老東西竟然洞察了我們的先機，來了個瞞天過海。所以這麽多年，那件最重要的東西我們才壹直杳無音訊。”
“學生丫頭”“老東西”這幾個詞壹出來，我立即興奮起來。因為在三十年前那個案件中，就有兩個涉案的女性學生跟壹個老頭。
東陽的話，幾乎可以佐證我先前關於周敬堯等人跟三十年前的兇殺案有關系的猜想。
只是那個被當時他們拿來當替死鬼的女學生到底是那個後來被判定是案件兇殺者的黎欣欣，還是那個至今不知道下落的雪琳。而在這兩個女學生身上，又是什麽原因，讓她們跟這些煙雲十壹式產生了關系。
東陽見我陷入了沈思，於是將暖爐中的炭火續了壹點說道：“山中夜間寒冷，先生還是早些休息吧。我給先生多加了壹層被子，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的話，只需要喊壹聲，我就在隔壁。今晚晚上，我會再嘗試說服壹下家父，無論結果如何，明天早上我都會給先生壹個答復的。”
“嗯，妳也不必太為難妳的父親，時間雖然要緊，但也不急於壹時。”我話雖這樣說，但其實是在暗中給東陽施壓。以他的精明，當然聽得懂我那句時間要緊的意思，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對了，妳父親今日所說的那個鳳巧爺的遠親，住得離這裏遠嗎？”
“不遠，那個人我們叫他老趙叔，是巧爺他娘家裏的侄子，算是鳳巧爺的表親吧。老趙叔以前也是住在村裏的，後來才搬到榮縣的縣城。
他雖然為人挺熱情，但因為有喜歡吹牛的毛病，所以他說的話平日裏大家也就當個樂子。不過家父跟他倒是相識多年，據父親以前說起，家父的父母去世得早，兒時也是靠老趙叔等鄉裏的接濟才活下來的。”
我聽著東陽的話，心中卻依然在想著關於周敬堯的事。東陽見我對著油燈發著呆，於是默默的離開了房間。
等他關門的聲音將我從沈默中喚醒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連床上的被子替我打開鋪好。被窩很軟，顯然東陽是將家中的新被給我鋪上了。
因為這個細節，我對這個年輕人的好感又多了壹分，思忖間，不禁對阿虎眼光的認可又改觀了壹點。
其實從小，跟我相比，阿虎就更像是壹個書呆子，尤其是在銀行工作的那段時間裏，我壹直覺得跟整天在社會上跑的我相比，他的眼光和品味都要差壹點。
不過，如今在商海飄了這麽多年的他，竟然也成長了不少，無論是看人的眼光，還是生活的品味，都比起以前好了不少。
別的不說，就像剛才東陽所說，能夠見面第壹次，單從東陽負責的給李琛修的壹棟小樓就能看出這個小夥的功力，阿虎確實變化很大。
想起這個異姓兄弟的以前種種，我不禁啞然壹笑。以前年輕的時候，見到只要是個風騷壹點的女人，阿虎都會垂涎三尺。而如今，他也算是經歷過風月的人了，面對那些酒色誘惑，也不再是壹個毫無把持力的人。
而我想不到的是，此時在家中，那個經常被用來當作淫樂場所的書房中，阿虎正在用他的實際行動印證著我的想法。壹個女人，正騎在阿虎赤裸的身體上扭動著身子挑逗著男人，但此時阿虎的表情，竟然沒有表現出壹絲的饑渴。
月光，就如同壹道銀白色的輕紗，籠罩著女人。雖然那日曾經跟我在白天肆無忌憚的在這裏享受著陳鳳姐妹的口舌服務。
但阿虎遺忘在淫樂的時候，其實並不喜歡像今天這樣開著窗戶。畢竟在山城也算是壹號人物，自己的風流韻事倘若被人偷窺而去，自然也是個麻煩事。
然而今天，書房的窗戶卻洞開著，不光如此，就連阿虎的那個用來享受女人的“極樂椅”此時也被挪到了窗邊。
阿虎並不知道女人為什麽要這樣做，然而，當壹身黑色薄紗的女人，帶著粗重的喘息聲騎在他的身上，開始用那雙如絲媚眼在他身上遊走的時候，阿虎才明白女人的用意。
此時的女人身上的薄紗，只有在這種銀白的月光下，才能表現出那種讓人窒息的誘惑。
這種誘惑不光來自於色彩的明暗變化，更因為在黑紗之下，女人白皙的身體正如同朦朧中的海棠壹樣，向男人展示著她那極致的完美。
倘若跟其它那些主動向男人投懷送抱的女子壹樣，此時女人選擇赤身裸體的騎上男人的身體，然後將男人的下體套弄膨脹後就塞入自己的體內。
那在壹陣暴風驟雨後般的激情之後，男人留下的，不過只是對壹個空虛身體印象而已。
然而此時，女人的行為卻讓男人的心中充滿了驚喜。明明就在十五分鐘之前，女人還像是祈求壹般要男人享受她的身體，但此時，她的每壹個行為，卻像是坐在男人生上的高高在上的女王壹樣，讓男人只能在她的身體上淺嘗輒止享受著自己的恩賜。
如果妳不是阿虎，妳不會知道，之所以現在男人不能把女人按在地上粗重的壹頓猛幹，原因是因為自己的雙手已經被女人綁在了椅子背後，讓自己不能隨意行動。
而如果妳不是阿虎，妳也不懂的，只有懂得享受女人這種另類調情的方式，才能體會到女人身體帶來的極致快感。
此時的女人臉上，正戴著壹個黑色絲線編織而成的蝴蝶樣式的眼罩，讓女人的臉上增加了壹番神秘的色彩。
然而，即使是在眼罩的保護下，女人的欲望依然能透過眼神傳遞給男人。
壹只豐滿的玉乳，湊到了阿虎的嘴邊。柔軟的黑紗，幾乎跟肌膚融為壹體，就像是在月光將，給男人送上了壹顆黝黑的珍珠壹樣，讓男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低頭，卻咬壹下那顆精致的凸起。
然而，就在男人的牙齒要觸碰到那壹粒蓓蕾時，女人卻靈敏地將身子壹縮，讓男人的舉動撲了壹空。
而等明白了女人用意阿虎，壹臉壞笑的躺回了椅子上後，女人又重新將身子慢慢前挺。讓那壹對彌散著本不應該在她這個年齡的女人身上彌散的豆蔻少女壹般的氣息的雙乳，又觸及到男人咫尺之遙的地方。
女人的這種挑逗方式倘若換壹個男人，尤其是當女人下體的火熱跟濕潤正在通過幾乎薄如蟬紗的褻褲清晰的傳遞到妳腿上的時候，定然會讓人欲火焚身的想要掙脫身後的束縛。
甚至不惜跪下來向妳祈求更多的激情。然而此時，阿虎卻明白了女人的用意，更明白了為什麽女人會這樣做。
他喜歡女人，但壹向是喜歡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對待女人。即使是面對陳鳳姐妹這樣的嬌嫩姐妹花時，他也不會有那種憐香惜玉的感覺。
然而此時，面對眼前的女人時，阿虎才體會到什麽是似乎就在嘴邊，卻又吃不到的快感。
從認識女人開始，他就陷入了這種糾結的情欲，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男人竟然開始覺得，這樣看上去遮遮掩掩的挑逗，反而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快感。
所以，阿虎選擇了放棄主動，這是和女人之間的情欲對決開始以來，他第壹次有這樣的行為。
女人的紅唇，帶著輕柔的呢喃在他的額頭，鼻子，耳朵，壹直到脖頸上留下熱吻的時候，阿虎沒有任何舉動，而只是舒服的躺在椅子中，享受著女人的這種特殊的服務。
身體的微微擺動，讓女人的身體在夜色中若影若現。此時除了下身的那壹條短小得幾乎可以忽視的褻褲之外，女人黑紗下的身體是壹絲不掛的。
雖然經歷過很多的絕色女人，但阿虎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身體，甚至在初次見到女人完美身體的時候，讓他竟然許久沒有地從心裏升起了壹種嫉妒的心理。
纖細而白皙的雙手，正扶在男人的胸前，雖然剛才男人想要親吻她雙乳的計劃並沒有得逞。
但作為補償，此時女人的壹條靈巧柔軟的香舌，卻開始在男人激凸的乳頭上來回挑逗著。
然而阿虎並不知道的是，其實女人的行為並非是她自己的想法。女人並不是那種對性事已經爛熟於心的人，她甚至也不能通過男人的反應老判斷男人身上的敏感點到底在那裏。
其實是在近日，她才懂得，倘若別人這樣對自己做，自己的每個細胞都能感受到情欲的沖擊。
這種推己及人的方式，這是屬於女人對於床第獨有的理解。而此時壹用，竟然效果頗好。男人腫脹的下體，就是對她的最好的回應。
這不是她第壹次觸碰到阿虎碩大的肉棒，但卻是她第壹次這樣跪在男人身前，凝視著他的每壹個細節。
比起她之前所熟悉的男人下體，這壹根肉棒足足要長上壹個拳頭大小的尺寸。
而就在今天晚上，女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正在讓這跟足足有七寸長的肉棒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殺氣時，本來已經離那個龜頭已經近在咫尺的女人，竟然開始猶豫了。
寂靜的夜，山水莊園主人阿虎的房間中，壹如既往的上演著這個正在對性愛越多越好的年齡的主人最喜歡的午夜淫戲。
只是就在女人的檀口張開的時候，阿虎發現，女人的眼神中的激情迅速開始退卻，平日裏那種讓他敬畏的高貴眼神，再壹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阿虎是個懂女人的男人，他以為女人的遲疑是跟自己同樣的原因。於是他想要停止自己跟女人的行為，結束這壹次充滿了利益交換的淫樂。
他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心裏永遠取代不了那個男人的位置，即使最近發生的事，終於讓他跟女人之間的鴻溝被沖破。
但他也知道，其實只有彼此內心的障礙，才是讓他們已經壹次次的在擦槍走火的邊緣，懸崖勒馬的原因。
阿虎用手解開了束縛著自己雙手的繩結，當他做出這個動作，意味著今天這壹場激情的結束。然而，當女人伸出雙手阻止了他的行為後，阿虎才發現，自己好像並不太了解這個幾乎是渾身赤裸的女人。
女人之所以猶豫，原因卻很簡單。因為就在握在男人下體的壹瞬間，女人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中的波動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相對男人的差距，而是眼前的男人身上這根萬裏挑壹的本錢，竟然會讓自己如此的心亂如麻。
雖然自己也是萬裏挑壹的女人，雖然這個萬裏挑壹的女人，從來沒有如此卑賤的跪在男人身前，替男人按摩著下體。
但女人突然意識到，即使是卑賤的給男人提供著從未給別的男人做過的品簫的服務，都不足以給這個男人帶來屬於她的最極致的快感。
男人希望主動，卻也喜歡女人對她主動。然而，要讓男人永遠記住這個兩人約定好不占有對方身體的夜晚，光是壹頓口舌的服務，似乎並不能達到這個效果。
這是這個原因，才讓握著男人下體的女人，沈默了，也遲鈍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做，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
然而，這樣的沈默並沒有持續太久，雖然沒有經歷過萬千男人的開發，女人卻對床第有著驚人的天賦。
當阿虎再次被女人推到椅子上坐下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在女人雙手的引導下，將自己的下體微微的擡了起來。
就在男人以為，女人將要開始她的口舌服務時，女人卻始料未及的鉆進了他的兩腿之間，而且角度，似乎有些異樣的不同。
女人並沒有面對著男人埋下自己的身體，而是背對著男人坐在了男人面前的地上，然後將男人的兩條小腿擡起來，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就在阿虎還來不急驚訝的時候，女人，竟然做出了壹個就算時青樓妓女，也未必想得到的動作。
那雙柔軟的雙手，再次伸到了男人的身上，只是這壹次，女人猝不及防的摸上了男人結識的雙臀時，竟然雙手用力，將男人的雙臀掰開。而就在同壹時間，那條被無數人羨慕的柔軟的香舌，竟然開始在男人的菊門上舔舐起來。
這不是阿虎第壹次被女人觸碰後庭，卻是第壹次被女人用舌頭舔舐這裏。就在女人的舌頭壹動時，男人竟然難以自制的渾身壹抖。
這種哆嗦，在阿虎身上已經多年沒有出現過，只有當年還是壹個從未見過女人身體的青澀少年，第壹次將那個就像是條發情母狗的中年女人的襯衫解開時，他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而這壹次，他的顫抖還不止這壹壹下，隨著女人舌頭的每壹下扭動，男人甚至覺得負腹中的五臟六腑都在為此翻湧。
與此同時，阿虎也意識到自己的雙腳，正搭在女人的肩頭。因為剛才的這壹陣哆嗦，自己那雙原本因為不想給女人的肩膀帶來太大壓力的雙腳，壹下子沒有了支撐。
失去支撐不止是因為自己的顫抖，也因為女人突然的壹陣扭動。然跟膝蓋微微用力處，自己的雙腳壹下踩在了兩塊充滿了彈性的凸起上面。
阿虎終於第壹次觸碰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雙乳，只是沒想到的是，在女人胸前肆虐的不是雙手或者唇齒。自己的壹雙粗大的雙足，就像是踐踏淩辱壹般，踩在了女人那壹對被無數男人幻想的純潔無暇的雙乳上。
帶著內心的歉意，男人想要把腳縮回來。然而女人，似乎並沒有對男人的行為有任何抗拒，伸出壹只手用力的抓住了男人的腳背。
隨著男人的舉動，女人反而將前胸挺起，讓男人可以結結實實的踩住自己的雙乳。
而就在阿虎的雙腳，終於開始放肆的揉捏自己自己的雙乳時，女人終於可以勉強的用壹只手維持住身體的平衡，然後騰出另外壹只手，握著阿虎火熱的下體開始快速套弄起來。
其實，女人的手法十分生澀，她並不會像是青樓女人那樣，會用蜂蜜壹類的潤滑物塗抹在男人的下體上，然後順著男人肉棒的血管壹遍套弄，壹邊挑逗男人的馬眼。
然而此時，這已經不重要了，男人身上兩處從未被情欲觸碰的禁區，給他帶來的快感，已經足以彌補這壹切微不足道的損失。
就算是在剛才，自己已經仔細清洗過身上的每個地方，但是男人也絕對沒想到，女人竟然不會顧及他那平時並不是用來做愛的骯臟部位。
挑逗著後庭的舌頭，竟然開始不斷的分泌起溫暖的唾液，讓男人整個臀部都陷入壹種前所未有的濕滑。
月光，此時正籠罩著身下的女人，雖然從自己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裸露在空氣中的壹雙玉腿，和女人胸前那壹對幾乎就要被自己蹂躪得要爆掉的雙乳，但此時女人帶給自己的快感，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烈。阿虎的心裏，帶著壹陣強烈的沖動，開始握著自己的下體飛速套弄起來。
其實縱然知道，自己跟女人之間有還個賭局，只要自己在半個小時內射出精液，就會輸掉跟女人的這壹次賭博。
然而眼下，阿虎卻不願意看著已經慢慢失去了力氣，甚至只能躺在地上，用雙手撫摸自己兩粒肉丸的女人輸掉這壹次賭博。這是壹種憐憫，也是壹種對女人給他帶來的極致體驗的渴望。
女人已經勝券在握，但她卻反而沒有在男人情欲的顛峰上助力壹把。
此時她的眼中，正流露著壹種說不出的情緒。從阿虎的角度看過去，這種復雜的眼神，讓他的內心的情欲驟然冷卻。是失落，還是悔恨，阿虎說不出，反正這不是壹個情欲過後的女人，應該有的眼神。
阿虎了解女人的故事，自然也懂女人這個眼神的含義。然而，經歷了剛才女人那種誇張的情欲刺激後，他也知道，女人眼神中的迷茫，並不是因為自己。而只有自己肆無忌憚的在女人身上發泄時，才能將女人從這種如同宿命壹般的痛苦中暫時解放出來。
本來懸空的雙腳，結實的踩住了女人的雙乳。這壹次，沒有任何的憐惜，阿虎放肆的用腳掌在女人的胸前來回摩擦著，甚至還放肆地用自己的兩個腳趾，去夾住女人胸前已經開始變軟的乳頭。
面對突然其來的襲擊，女人發出了壹陣輕柔的驚呼。這壹次，男人不是再躺在椅子上將自己的雙腿搭在她的肩頭，而是實實在在的用自己的足心侵犯著自己的雙乳。女人看著眼前男人高高在上的坐姿，突然有著壹種強烈的被征服的感覺。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種被人征服的感覺。但做為女人，其實女人的內心也明白，這種雌性動物與生俱來的使命，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幸運經歷的。
女人終於在男人面前半跪半坐了下來，雖然不是標準的跪姿，但女人知道，這種行為對男人來說是壹種前所未有的臣服的表示。而很快，看到女人如此反應的阿虎，就用最直接的方式了給她回應。
壹股火熱的陽精，從下體噴射而出。阿虎並沒有調整泄身的角度，以至於白灼粘稠的精液，將女人從發梢到雙乳都玷汙了。
從阿虎的角度看過去，此時的女人就像是受到了最強的淩辱壹般，癱軟在自己的身下。
而除了他們彼此，似乎並沒有人任何人，懂得他們此時內心所想的事。於是在旁人眼裏，只能看到兩個在性愛之後，壹言不發的聆聽者彼此情欲依然高漲的呼吸的壹對男女而已。
午夜，愛欲流波。女人雖然躺在阿虎的腳下，嘴角卻露出了壹絲勝利者壹般的微笑。
她贏了，這壹場對於她來說至關重要的賭局之後，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又離他近了壹大步。因此即使是壹滴精液順著鼻尖掉進嘴裏時，女人也沒有去擦掉讓她覺得有些反胃的腥臭液體。
但是同時她也知道，她輸了。因為她知道，她輸掉的不光是自己對男人的渴望，還有以後在人生很長的路上，她所做的事，都會因為這壹刻而開始改變。
當我從山村的寧靜小屋中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下體又不知不覺的堅挺起來，這是雄性動物最為成熟的較好。
我抱著被我雙腿夾住的棉被，用力的扭動了幾下身子，稍微發泄了幾下內心的情欲。
清晨山村的空氣，充滿了泥土的氣息。尤其是這種初春的清晨，讓人的內心感到壹種出奇的寧靜。
然而，當叩門的東陽身後，我看到老姜那張壹夜之間蒼老了許多的臉後，這種寧靜的心情立即被擊碎了。
“看來，老伯這麽早來見我，定然是有話想說了？”
老姜嘆了口氣道：“我已經老了，日子也不多了，我總要在自己變成傻子之前，為當年的事做點什麽，才對得起後來的年輕人吧。”
老姜看了我壹眼，壹雙蒼老的眼睛裏，我竟然看到了壹種如同父親般慈祥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