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首往事

　　三天的溫泉之旅結束了，趁著上班順路，就到西單的民航營業廳去訂兩張機票，老爸老媽要去海南旅遊。走到壹個坐在櫃臺後，低頭寫東西，穿著國航制服的小姐面前，“小姐，我想訂兩張去海南的頭等……陳倩！”看著小姐擡起的笑臉，侯龍濤壹下楞住了。
　　這是壹張曾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清秀面龐，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現在就在面前。幸福來的太突然，往往讓人難以接受。往事壹幕幕的襲上心頭，讓侯龍濤呆立在當場。
　　七年前，十七歲的侯龍濤正在放高三前的暑假。壹天剛剛和同學打完籃球，騎著他那輛二四的小車回到院裏，看到在自家的樓門口，靠墻站著壹個姑娘，壹身白色的連衣裙，個子高高的。
　　當年的侯龍濤已是壹個到處追著女孩屁股跑的小蜜蜂了，雖然他長的不是特別帥，又不是有錢人，但他膽大、心細，外加臉皮厚，又夠酷，還有那麽點幽默感，所以只被幾個女孩子拒絕過，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他有個習慣，對每個見到的女孩都要看上兩眼，漂亮的就上去臭貧壹通，為了這個也沒少在外面打架。今天也不例外，騎著車到了女孩跟前。不看還好，壹看之下，整個人都傻了。女孩的美麗是筆墨無法形容的，侯龍濤把車壹直騎進了樓門洞中，兩眼卻盯在女孩的臉上挪不開了。
　　前輪頂到了壹層的樓梯，人也從車上摔了下來。躺在地上的時候，看到女孩沖著他捂嘴壹笑，侯龍濤的腦子裏只有“天使”二字。原來對漂亮女孩那股死皮懶臉的勁壹下不知飛到哪去了，連車也沒鎖就跑上了樓……
　　後來把這事跟文龍壹說，才知道女孩的名字叫陳倩，居然是文龍女朋友王麗的朋友，那天是陪她的來找文龍的。侯龍濤掐著他的脖子直到他答應撮和兩人。
　　幾天之後，王麗和陳倩又來了。因為文龍的父母都去上班了，四個人就在他家裏待著。聊了壹會天，文龍就拉著王麗到裏屋去打炮，留下侯龍濤和陳倩在客廳裏看電視。
　　侯龍濤第壹次在女人面前感到緊張，說起話來都前言不搭後語。他來到洗手間，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沖著鏡子說：“放松，放松，妳丫給我把這個女人弄到手。”
　　從洗手間出來，完全像換了壹個人，雖然心裏還是緊張的要死，表面上卻也談笑風生，時不時逗的陳倩“咯咯”直笑。後來兩人就開始打牌，玩的是只有小小孩才打的“拉大車”，侯龍濤都快被悶死了，可看著夢幻般的美少女開心的樣子，也就不在乎了。
　　侯龍濤連輸了好幾把，會“拉大車”的人都知道，要想分出輸贏是多麽的不易，他竟連輸了好幾把，足見其心不在牌上。他的註意力全集中在陳倩的身上，女孩的壹顰壹笑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陳倩是趴在寬大的沙發上，侯龍濤坐的也很舒服，斜歪在上面，兩人的頭都快碰到壹起了。聞著從近在咫尺的長發上飄來的發香，少年心中的魔獸被喚醒了，“忍不了了，她太美了，我要占有她。有了她，我以後再也不看別的女人壹眼，這也算對得起她了。”
　　就在女孩又贏了壹局，坐起身來時，侯龍濤猛的把她又壓了下去，照著她的櫻唇吻了下去。毫無防備的美少女壹側頭，少年的吻就落在了她白玉般的臉蛋上。雖沒達到目的，但壹樣是滿口留香，更是讓男人情火雄燃。雙手抱的更緊了，非要親到她不可。
　　陳倩出奇的鎮靜，幷沒有喊叫，只是不停的晃著頭，不讓男人得逞。雖然侯龍濤比女孩大兩歲，這時卻顯的很不成熟，壹手掐住陳倩的雙頰，讓她沒法躲避，終於占有了她的雙唇，舌頭用力的向她嘴裏擠。但陳倩的銀牙緊咬，就是不準他進入，也只好只在整齊雪白的牙齒和粉嫩的牙齦上來回來去的舔。
　　陳倩穿的是壹件牛仔布的吊帶連衣裙，裏面還穿了壹件黑色的短袖衫，下身是肉色的長絲襪和平底的涼鞋。說實話，是壹套不怎麽樣的搭配，但她的美貌完全掩蓋了著裝上的不協調。
　　侯龍濤的手伸進了裙子裏，直奔下陰，手指剛剛碰到內褲，女孩突然掙紮了起來，“不……不要！”趕快抽回手，對著她壹通亂吻。過了壹會兒，便開始第二次嘗試。這次不顧姑娘的反抗，手指堅決的撥開了她內褲的襠部，摸到了兩片嬌嫩無比的陰唇。碰到那媚肉的壹刻，指尖產生了仿佛要被融化了壹樣的感覺。
　　陳倩的掙紮更厲害了，“不要……別這樣……求求妳……”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了。侯龍濤的心壹下軟了下來，撤出了手，把美少女抱坐在大腿上，在她臉上親了壹下，“妳叫的就像我要強奸妳似的。”
　　陳倩沒有回答，只是紅著臉看著他。少女水汪汪的眼睛，簡直把男人的魂都勾走了，又在女孩的脖子上吻了起來。悄悄拉開她的拉鏈，手從後面快速的插入衣服裏，抓住了乳罩中的乳房。
　　胸部已落入敵手，陳倩只是略微搖動了幾下身子，就放棄了抵抗。不贏壹握的乳房柔軟之極，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就在這時，文龍幹完了王麗，從裏屋走了出來。身上的女孩“啊”的壹聲輕叫，侯龍濤知道她害羞，急忙起身，把文龍擋在了過道裏，“妳他媽出來幹嘛？滾回屋裏再待會兒。”
　　文龍“嘿嘿”壹笑，“那妳丫壹會兒得請我去遊戲廳。”“行，行，快滾吧妳。”看著文龍又進了屋，才回到那個他壹刻也不想離開的女孩身邊。
　　摟著她的細腰，在圓潤的膝頭上輕撫著，又在柔軟的嘴唇上吻了壹下。陳倩扶著侯龍濤的肩頭，“我現在算是妳的女朋友嗎？”“只要妳願意。”
　　“妳大爺，”侯龍濤在心裏罵著自己，“這麽美的女孩妳丫見過嗎？她問妳她是不是妳的女朋友，除了‘是’，其它的回答都是愚蠢的，什麽叫‘只要妳願意’啊？妳個傻逼。”“我從來也沒讓別的男孩這麽碰過我。”陳倩低下頭，臉上的紅暈更濃。
　　“天啊，我太愛她了。”看著女孩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樣子，壹種從沒有過的責任感油然而生。侯龍濤壹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知緊緊的拉著女孩的雙手，不停的親吻……
　　西便門的壹個遊戲廳裏，走進兩個大男孩。幾個已經在裏面玩的人跟他們打著招呼，“龍濤，文龍。”“濤哥，文龍，怎麽才來啊？”壹邊玩著街機的《三國誌》，壹邊給文龍講了和陳倩的事，“她是不是特嫩啊？”
　　“也不是吧，”文龍叼著煙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們學校裏幾個高三的經常對她摟摟抱抱的，小姑娘也不敢說什麽。不過像妳這麽揉她，大概是第壹次。”
　　“砰”侯龍濤狠狠的在遊戲機上踢了壹腳，不光是文龍，所有在場的人都嚇了壹跳，老板雖很心疼機器，可對這些天天在這片混的小痞子也不敢說什麽。
　　“我操他媽，是誰？我埋了他們丫那。”文龍還是第壹次看侯龍濤這麽生氣，“四哥，算了吧，他們都畢業了，上哪找去啊。”侯龍濤真是快要氣瘋了，也更覺的有責任好好保護他心愛的女孩。可他沒想到，往後的七年裏，他再也見不到這個讓他牽腸掛肚的美人了……
　　沒幾天就開學了，侯龍濤壹下就被高三的復習所淹沒了，雖然他是個小痞子，卻對父母很孝順。兩人又對他有很大的期望，他也就只能拼命的學習了。知道陳倩高中上的是崇文門中學的空服人員培訓班，可怎麽也沒時間去找她，只能給她寫信了。
　　壹連十幾封信都沒有回音，侯龍濤也本能的感到不太妙，可陳倩的那句話始終讓他相信兩人是有未來的。兩個月後，終於收到了壹封回信，看著信封上娟秀的字跡，他興奮的心情是別人無法想像的。
　　“我現在過的很開心，不想要男朋友，妳明白我的意思吧……”白紙黑字……
　　當時侯龍濤正忙於高考，沒時間照料他那顆破碎的心，也就沒感到很痛苦。等上了大學，那就像是進了遊樂場，天天就是跟壹幫同學到處玩鬧。他甚至覺的壹個固定的女朋友會成為他快樂時光的障礙。在那三年裏，侯龍濤從沒再想到過陳倩，他又變回了壹只小蜜蜂，不相信真愛的存在。他完全忘記陳倩了，至少他覺的是，直到……
　　侯龍濤踏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因為要在上海出關，飛機先得在虹橋機場降落。著陸的時候，他感到有點不對，滑行的速度太快了。機艙裏的乘客們在搖動，紅燈在閃爍，他看見有濃煙從引擎裏冒出來（實際上那是由於輪胎和地面磨擦而造成的，但那時候他可不知道）。
　　侯龍濤想，就這樣了，他的時刻到了，因為他就坐在右機翼邊上。如果引擎爆炸的話，他肯定是最先飛上天的。飛機最終在沖出跑道後停了下來，離前輪五米的地方有壹道防火溝。要是那飛機再晚停幾秒，他就再也不用去美國了。
　　在飛機上的時候，當那些氧氣罩從機艙頂彈出的壹刻，侯龍濤真的是熱淚盈眶，但那些眼淚不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流的。不是說他不怕死，在生死壹線的時刻，根本就沒時間害怕。壹種極端的悲哀讓他不得不哭泣。
　　壹瞬間，他想起了陳倩，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見她了，那種感覺讓他比死還難過。侯龍濤終於明白了，他從來也沒有忘記那個女孩，她只是藏起來了，藏在男人心靈的最深處。侯龍濤仍然深愛著陳倩。他真的知道什麽是愛嗎？
　　當壹個男人在死亡面前，唯壹能想到的就是那個三年內從沒想起過壹次的女孩，這是愛嗎？他認為是。侯龍濤驚奇的發現他有生以來第壹次想要和壹個女孩壹起渡過他的余生。
　　不知道應該感謝上天讓他明白了他的真實感情，還是該恨他讓他的生活變的毫無快樂可言。
　　在美國上學的前兩年裏，沒有壹天不是在對陳倩的思念中渡過的。他知道單相思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也試過壹些方法，去了CHINAREN的校友錄，但初中裏沒她，高中連她的班級都沒有；讓文龍問王麗怎樣才能找到她，可文龍沒把這當回事，可能是因為他根本就不信侯龍濤會真的愛壹個女孩；雖然侯龍濤每年都會回國壹次，但想在短短的壹個半月間在壹個人口上千萬的城市裏找壹個人談何容易。
　　他只好天天都瘋狂的學習，爭取早日完成學業，好回國專心的尋找夢中的女孩。他不在乎那會讓他花多少時間、精力、金錢。唯壹讓他困惑的是，雖然希望渺茫，但如果他真的找到陳倩時，她已是別人的妻子了，那他該怎麽辦？他的良心不容許他破壞別人的家庭（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那個能力。），但要他忘掉陳倩，更是做不到。
　　後來寶丁從警院畢業，進了派出所，幫侯龍濤查到了所有於二十二年前出生在北京的叫陳倩的女孩的地址。侯龍濤寫了壹封長信，把對陳倩的感情和思念全寫在了裏面，發給每個人，希望上天能看在他壹片誠心的份上，讓奇跡發生壹次。
　　侯龍濤知道陳倩八成已經有了男朋友，更不敢奢望光憑壹封信就讓她接受自己，但他真的不能再忍受不知道陳倩身在何處，生活的如何了。
　　又是壹年過去了，發出的信件如同石沈大海，真是讓他傷心欲絕。後來又發生了壹件事（不是中獎。），使他再次變回了壹個花花公子……
　　“先生，我有什麽能幫妳的嗎？”女人嬌美的聲音將侯龍濤拉回了現實中，面前的女人分明就是陳倩，個子長高了，身體也成熟了，可那張美倫美奐的臉龐除了增加了幾分嫵媚，壹點沒有變。
　　“妳……妳不認的我了？”“侯龍濤……”女人小聲的說。“妳沒收到我的信嗎？”“收到了……”陳倩躲開男人的眼光，“我有什麽能幫妳的嗎？”
　　“她收到我的信了，但她選擇不給我回，七年前是這樣，七年後還是這樣，這個女人的心裏根本沒有我。”侯龍濤的心裏好亂，平時的靈牙利齒、出口成章的本事都消去無蹤。他壹轉身，在人們能看到他眼裏的淚水之前，沖出了營業廳……
　　閉著眼睛在車裏坐了兩個多小時，仍然不能平靜下來。雖說薛諾、茹嫣和月玲長的都不比陳倩差，可第壹個愛上的女人在男人心裏永遠都是最美的。
　　手機響起，“餵。”侯龍濤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侯經理，妳在幹什麽？請妳馬上到公司來，我們已經等了妳十分鐘了。”聽到許如雲嚴厲的聲音，才想起今早她要向各部門主管傳達總公司的指示。
　　“侯龍濤，現在不是兒女情腸的時候，還有壹件大事要辦呢。”侯龍濤強迫自己暫時不再想陳倩，向國貿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