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各司其職

　　

　　更柔和的方法……只是在涉及高層次時缺乏經驗的“隱者”嘉德麗雅瞬間有了新的思路，試探著說道：“讓‘魔術師’小姐更多地參與貝克蘭德各個非凡者聚會，‘不小心’展露出自己與亞伯拉罕家族有聯系的事情，引起極光會的註意？”

　　見“世界”格爾曼。斯帕羅未做否定，嘉德麗雅邊想邊看向另外壹邊道：“如何讓這件事情合理，不引人懷疑，如何設計‘暴露’的步驟和流程，如何在壹次次聚會裏鋪墊，這可能需要‘正義’小姐妳幫忙。”

　　在她看來，只有能精準把握到聚會人員各種心理的“操縱師”，才可以讓謀劃自然，合理，不露壹點痕跡。

　　“嗯。”“正義”奧黛麗鄭重點了點頭，心裏隱約有些興奮。

　　她旋即補了壹句：

　　“雖然我之前沒怎麽做過類似的事情，但我會努力讓壹切顯得合理。”

　　……為什麽我忽然又有點害怕……怎麽感覺大家都是沒什麽經驗的人，除了沒法直接參與的“世界”先生，呃，“隱者”女士在別的方面可能很有經驗，但類似的狩獵應該沒有做過……這不是在玩遊戲，這是壹場壹不小心就會有人死掉的殘酷行動……“魔術師”佛爾思聽得莫名顫抖，對在座大部分成員的“資歷”深表懷疑，這包括她自己。

　　不過，想到“正義”小姐和“隱者”女士已經是序列4的半神，自己和“星星”也有序列5，她又覺得這似乎也不是太嚴重的問題，畢竟每壹位強者都是從沒什麽經驗的人壹步步積累起來的，而且，他們還有“世界”格爾曼。斯帕羅這位五海最強狩獵者把關。

　　合理……謀劃……操縱……聽著“隱者”女士和“正義”小姐的對話，克萊恩下意識就提取出了其中的關鍵詞。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使用“0—08”和被“0—08”安排的經歷，忍不住在心裏感嘆了壹句：難怪“觀眾”的序列1叫“作家”，這確實是非常合理的發展，只不過可以由“引導”變成“強行”……

　　“具體該怎麽安排，妳不用著急，回去仔細思考壹下，嗯，同時還得結合現場的反饋做調整。”“隱者”嘉德麗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壹下有了新的想法，“‘魔術師’小姐參與非凡者聚會時，妳最好也到附近區域潛藏，利用對集體潛意識大海的掌控，監聽每壹個參與者的心聲，準確地把握到反饋。”

　　只能制造十三個虛擬人格會不會不夠？非凡者聚會的成員應該不止十三位……唔，可以輪換“監聽”，挑選出重點關註對象……“正義”奧黛麗飛快分析起可行性，然後“嗯”了壹聲道：“沒問題。”

　　這對她來說，也是壹種鍛煉，同時還是某種程度的扮演——不直接利用非凡能力影響目標，而是通過對心理狀態的精準把握，靠語言、表現、動作、“劇本”等“操縱”相應的人員。

　　見“正義”小姐這邊已經沒有問題，“隱者”嘉德麗雅又望向了“魔術師”：“為了防止突襲，也為了更好地把握妳周圍的情況，我需要在妳身上種壹個東西。”

　　“是什麽？”“魔術師”佛爾思警惕地問道。

　　嘉德麗雅看了斑駁長桌最下方的“世界”壹眼，在得到這位“愚者”先生眷者同意後，將手壹擡，抵住了眉心。

　　她的身前隨之浮現出了壹雙趨於透明的眼睛，它們沒有睫毛，冷漠無情。

　　“這是‘窺秘之眼’，成為‘神秘學家’後，我可以將它放到別人的身上，它看見了就等於我看見了，並且它壹旦轉入隱蔽狀態，很難被其他手段發現。”嘉德麗雅簡單做了壹個介紹。

　　看到這壹幕，克萊恩的身體微微後仰，在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剛掌握“靈視”時，就在老尼爾身後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當初他要是有現在的神秘學知識積累，能早點察覺問題，也許事情的發展就會不壹樣。

　　這奇怪的眼睛如果種到了我的身上，那我豈不是去盥洗室都會被“隱者”女士註視著……“魔術師”佛爾思暗吸了口涼氣，猶豫著問道：“可以每次聚會前再‘種植’嗎？”

　　“我們如果頻繁地接觸，很容易被發現，而且，‘秘之聖者’布提斯不會只在妳挑選的時間出現。”“隱者”嘉德麗雅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厚重眼鏡，解釋了兩句，末了道，“放心，不該看的我不會看。”

　　這是有血淚教訓的。

　　佛爾思沈默了幾秒，緩慢吐了口氣道：

　　“好吧……”

　　“隱者”嘉德麗雅輕輕頷首，繼續說道：

　　“發現亞伯拉罕家族的線索後，極光會必然會做壹定的調查，而為了保險，為了不出現意外，他們肯定會派出足夠有把握的人選，這裏面，‘秘之聖者’布提斯毫無疑問是對亞伯拉罕家族之事最在意最感興趣的那位，加上貝克蘭德並不適合天使之王的本體活動，他出現的概率最高。”

　　這時，後靠住椅背的“星星”倫納德擡了下手道：“不壹定。

　　“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顯示，極光會在貝克蘭德是有其他高層的，叫做‘幽暗聖者’，他在A先生失蹤後，有出面組織過壹些事情。

　　“到時候，負責追查亞伯拉罕家族線索的很可能是他，而不是‘秘之聖者’，畢竟這是他的‘教區’。”

　　我刺殺X先生時遇到的那位半神就是“幽暗聖者”？克萊恩有所恍然地不太明顯地點了點頭。

　　“隱者”嘉德麗雅對此已有壹定的準備，毫不猶豫就對“星星”說道：“這可能需要妳幫忙，妳最近多調查涉及極光會的案件，多打擊他們。

　　“這樣壹來，他們的活動就會不方便，發現亞伯拉罕家族的線索後，很可能尋求支援，讓，嗯，機動性更強，行動更隱蔽的‘秘之聖者’負責。”

　　“星星”倫納德想了想最近的任務列表，微微頷首道：“可以。”

　　作為壹位“紅手套”小隊的隊長，他是有這方面權限的。

　　“唯壹的問題是，這會不會也可能被‘真實造物主’預見到？”倫納德答應下來後，轉頭望向了克萊恩。

　　克萊恩略作思索，側面點了壹句：

　　“妳們同樣是在神靈的註視下。”

　　“星星”倫納德若有所悟地收回視線，對“隱者”嘉德麗雅道：“我沒有問題了。”

　　“隱者”嘉德麗雅擡了擡臉頰側面的眼鏡腿，將目光投向了“審判”：“‘魔術師’小姐參與的非凡者圈子會盡量控制在東區和貝克蘭德橋區域，這應該是妳很熟悉的地方，妳要時刻註意是否有異常，第壹時間將聚會地點周圍的情況告知我。”

　　“好。”“審判”休雖然失落於自己只能做這些外圍性事務，但也很清楚，以自己的實力，可以做的只有這麽多。

　　就在這時，“隱者”嘉德麗雅想了想又道：

　　“妳是壹位‘法官’，到時候可能需要妳做壹些範圍性的‘禁止’，這未必會對‘秘之聖者’布提斯有效，但應該能造成壹些幹擾，不要懷疑，在有準備，只做輔助的情況下，中序列的非凡者同樣可以在壹定程度內影響聖者。”

　　這壹切的前提是半神對抗半神，我只做輔助……“審判”休從小接受的教育和如今加入的軍情九處，都分外強調協作，對“隱者”女士的話語很容易就能理解。

　　至此，計劃有了雛形，接下來就是通過實踐壹點點調整。

　　“魔術師”佛爾思剛松了口氣，忽然想起壹事，連忙開口道：“之前‘世界’先生提過，布提斯有可能掌握著壹件‘0’級封印物，這該怎麽應對？”

　　坦白地講，她對“0”級封印物究竟有多麽恐怖並沒有直觀的印象，因為從未遭遇過，也未見別人遭遇過，不過，她有多次體會格爾曼。斯帕羅從“愚者”先生那裏借來的“1”級封印物，清楚地知道這有多麽可怕，而“0”級封印物比“1”級封印物還高了整整壹個層次，威能可想而知，在佛爾思聽過的傳聞裏，部分“0”級封印物甚至能毀滅貝克蘭德，甚至世界。

　　“隱者”嘉德麗雅默然了幾秒道：

　　“壹方面，通過‘正義’小姐對周圍人群心靈聲音的掌握，尋找可能存在的痕跡，另壹方面，借助‘審判’小姐對所在區域各種異常情況的了解，結合占蔔，提前判斷有沒有那樣的封印物。

　　“如果這些都沒能收獲反饋，而‘秘之聖者’布提斯真的帶著‘0’級封印物，妳也不用太害怕，他不會第壹時間殺掉妳，他肯定會尋求控制，找安全的地方拷問，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嘗試分離他和那件封印物，記住，非凡者擁有的封印物並不完全等於他實力的壹部分。

　　“這個過程中，妳不是還‘記錄’了壹些高層次的非凡能力嗎？若情況危急，不要保留，全力逃跑。”

　　聽起來妳也不是很有把握啊……“魔術師”佛爾思的臉突地發白，勉強笑了笑道：“我盡力。”

　　這時，“世界”格爾曼。斯帕羅主動開口道：“必要時候可以向‘愚者’先生祈求，我也會提前請祂提供壹定的庇佑，給予壹些啟示。”

　　——因為這次行動無論如何都威脅不到克萊恩的本體，而又可能涉及“0”級封印物，所以已初步掌握“源堡”的他也只能獲得壹些啟示。

　　那就好……“魔術師”佛爾思和“審判”休等人都默默松了口氣。

　　這次私下聚會到此接近尾聲，克萊恩看了眼“隱者”嘉德麗雅道：“看來沒法在新年前結束行動了，我預支壹些報酬給妳吧。”

　　他隨即將之前未提及的部分神秘學知識凝成壹團淡白的光華，推給了“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