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霹靂針法（1）

　　胃足陽明之脈，起於鼻之交頞（鼻根）中，旁納太陽之脈，下循鼻外，入上齒中，還出挾口環唇，下交承漿，卻循頤後下廉，出大迎，循頰車，上耳前，過客主人（上關），循發際，至額顱；其支者，從大迎前下人迎，循喉嚨，入缺盆，下膈，屬胃絡脾；其直者，從缺盆下乳內廉，下挾臍，入氣街中；其支者，起於胃口，下循腹裏，下至氣街中而合，以下髀關，抵伏兔，下膝臏中，下循脛外廉，下足跗，入中指（同“趾”）內間；其支者，下廉三寸而別，下入中指外間；其支者，別跗上，入大指間，出其端。——選自《靈樞經·經脈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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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壹天是星期日，天氣悶熱，下午無事時宋浩到白水河裏洗了個澡，然後躲在岸邊的壹片松樹林裏納涼讀書和溫習功課。
　　書看得累了，宋浩起身活動了壹番筋骨。林中陰涼，偶有風吹過，從那松樹上飄落下幾根松針來。宋浩伸手接住了壹根松針，舉在眼前看時，翠綠的松針鋒芒銳利，宛若自家常用的金屬毫針，壹時興起，隨手向手中的那部《針灸大成》上刺去。
　　“撲！”
　　壹聲微響，那細軟的松針竟然透書而過，刺穿了去。
　　“咦！這樣也行啊！”宋浩望著沒入書頁內的松針，驚訝不已，沒想到壹針下去，這種細軟易折的松針竟和金屬針具有著同樣的效力。
　　“好指力！”旁邊響起了壹個洪亮的聲音。
　　宋浩聞聲自是嚇了壹跳，未料到這林中還有人的。轉身看時，身旁站立了壹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背負壹包袱，腳穿壹雙緊口的布鞋，壹身灰色的舊款中山裝，風塵仆仆的樣子顯是壹位走遠道的人。
　　“小夥子，以松葉代針竟能刺透這麽厚重的壹本書，此般指力古今罕有！足可以驚鬼神了！”那老者精鑠的雙目中呈現出了驚異之色。
　　“怎麽！妳是學醫的？”老者望了壹眼宋浩手中的那部《針灸大成》，又自訝道。
　　“是的，老人家！”宋浩點頭應道。
　　“嗯！有了這般指力，妳的針道可成大半了。可否告訴老夫，妳的這手絕活是如何練就的？”老者茫然道。
　　“刺紮書本，將紙張壹頁頁的增厚，七八年下來就到了這個樣子。”宋浩老實地回答道。
　　“佩服！是毅力和恒心成全了妳，到了這般境界，萬物皆可為針了！”老者驚嘆之余，似乎猶豫了壹下道：“針上有這般力道，不點撥壹下妳，別成壹絕技，真是可惜了！今日遇到老夫，也算是咱爺倆有緣罷，我傳妳壹種霹靂針法如何？”
　　“霹靂針法！？”宋浩聞之壹怔。隱感這老者不是壹般的人，當是那世間奇人罷。隨即躬身壹禮，驚喜道：“多謝老人家！”
　　老者點了壹下頭道：“這也是妳的指力已成，否則是學不來的。這霹靂針法乃我魯門絕學，屬於武技範疇，若以霹靂針施之，針下無堅不摧！”
　　老者說著，右手手指壹曲，竟從袖口處隨手取出了壹支三寸余長，粗若三棱針般，通體漆黑的針來。
　　“這根霹靂針乃是以壹種罕見的玄鐵煉制，天下間僅存兩根，今日且讓妳見識壹回罷。”說話間，老者持針刺向了旁邊的壹棵碗口粗的松樹。隱見其手指微抖了壹下，那針身已入樹幹，幾沒其頂，如刺無物。
　　“咦！？”宋浩見狀，驚呼了壹聲。堅硬的樹幹，那老者卻刺若棉絮，毫無阻力。
　　“妳也來試壹下罷，以妳現在的指力，也能成的。”老者微笑著，從樹幹上取出了霹靂針，遞向了宋浩。
　　宋浩忙上前興奮的接了過來。不料那小小的壹根霹靂針，卻是奇沈壓手，若捧著壹根鐵棍壹般，果是那世間奇物。因剛從樹幹上拔出來，強力磨擦的緣故，竟還有些燙手呢，尤令宋浩驚訝不已。
　　宋浩持了霹靂針，運足了氣力，也刺向了那棵松樹。雖感針下滯澀，如刺沙袋，卻也刺進了大半。
　　“孺子可教也！”老者壹旁點頭贊嘆道。
　　老者隨後上前將霹靂針從樹幹上拔了出來，復於袖裏藏了，高興道：“好強的指力！已是達到施展霹靂針法的要求了。可惜這種霹靂針老夫僅有壹根，另壹根在百余年前便流失江湖不得其蹤了，否則也送妳壹根。不過妳指力超強，可以用它針代替，也自能達到異曲同工之妙。”
　　老者接著鄭重其事地道：“老夫魯延平，魯門第十七代傳人，今將魯門秘傳絕學霹靂針法傳授於妳，壹是妳在針上自行練就了超強的指力，不點撥妳壹下實在是可惜了。指力難修，也是魯門下壹代中皆無妳這般的毅力和恒心，天長日久的苦練指力，既有緣相遇，我自要成全妳壹種防身的絕技。二是看妳這個孩子是個勤奮好學的善良之人，當不會去做什麽惡事。妳要向老夫保證，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就當沒有見過我，老夫的行蹤不想泄於旁人的。還有，告訴我妳的名字。”
　　宋浩此時才知道，自己遇到了壹位江湖奇人，驚喜之余，躬身壹拜道：“老人家，我叫宋浩，就住在這白河鎮上。您老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請您老放心，我絕不會向別人說起見過妳的事，包括我的親人。”
　　“很好！我相信妳！”那魯延平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其實以妳現在超強的指力，霹靂針法妳也算是練就了八成，只要點撥壹下關鍵之處，霹靂針法妳便能收全功了。記住了，這關鍵之處就是在施針之時，針尖將要刺入目標的壹瞬間，手指要抖顫壹下。這抖顫之際，本身的指力可令針身自行產生壹種震蕩力，刺入目標之後，尤其是血肉之軀，這壹瞬間的震蕩力，輕者可令其神識暫空，氣血滯緩，立時能制住其形體，如被點了穴壹般。重者震斷其筋脈，取其性命。所以在施針之時，這抖顫之力要自行掌握好，輕重有度，以控生死。選擇穴位而刺，尤增效果。全身各處，其效壹也。便是刺中其手腳，也可震蕩周身，令其癱，讓其死，就看自己的意思了。妳這孩子不好惹是生非，自然也沒的架打，多壹防身的本事也不是什麽壞事。當今天下雖是太平，卻也總有那惡人行世，說不定哪天便有惡人無故地找上門來尋妳麻煩，妳便施霹靂針法制他就是了。”
　　“多謝前輩指教！”宋浩驚喜不已。沒想到這霹靂針法的關鍵之處便是那持針之手抖顫之時壹瞬間產生的震蕩力，真是不點破這玄妙處壹輩子也不知道呢。
　　“妳且以平常用慣了的針具和書本試壹下這霹靂針法罷。”魯延平說道。
　　宋浩激動地取了壹根毫針，因沒有帶來練針時用的廢舊書本，便在今天自己捧來讀的醫書和課本中挑了半天，最後選了那冊英語書，此時認為它是最無用的罷。然後左手持書，右手持針，凝思片刻，壹針刺下。自是在刺破書的封面之際，指針間抖動了壹下。
　　針身透書而過，開始並無異樣，緊接著宋浩但覺手中的那冊英語書整體壹軟，隨化做片片碎紙飄落而散，壹冊英語課本已是毀了，壹時間看得宋浩目瞪口呆。
　　“好！霹靂針法成了！”魯延平驚喜道。
　　“妳這孩子於針上真是有著靈性呢！壹點即通，妙哉！妙哉！”魯延平贊嘆不已。
　　“老人家，這……這是真的嗎？”宋浩驚訝地望著手中的那根針，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自己壹針下去，竟將壹本書給震碎了。
　　“霹靂針法成，仙魔難抗，真的是可驚鬼神了！我若是不用霹靂針，換做普通的針來施展，也自不及妳的這般效果呢！意起神註而氣至，妳在練習指力的同時也是在練神練意呢！針意壹生，便出神力。適才妳以松葉代針，是在那意念中將這易折質軟的松葉看作是平常慣用的針具了，神意念力凝在那松針上了，故而能壹針透書奏效，否則當做樹葉來施，指力再強，其力道也僅能穿透百余頁紙也就不錯了。妳平日裏雖是在練習指力，卻也是在練神修意呢，如今針意引出，奇力自生，已達那般神化的效果了。這是妳的造化，可喜可賀！切記了，此針法屬於武技，手法上講究的是快如閃電，中穴準確。近身搏擊，威力巨大，忽然出手，令人防不勝防，制人於頃刻，中針者無不立癱。只是傷人太過，不可濫施，迫不得已時出壹針防身即可。當然，妳若能掌控好施出的力度，教訓壹下對方，倒也不會給其造成太大的傷害，這就需要妳日後自家的練習了。”魯延平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人家，謝謝妳了！”宋浩驚喜之余，伏地而拜。
　　魯延平高興地將宋浩扶起道：“妳這孩子真是討人喜歡呢！可惜我還有事要辦，急著趕路，否則真想與妳多盤桓幾日。”
　　宋浩聞之訝道：“老人家，您要走嗎？”
　　“是啊！我偶然經過這裏，因天熱進入林中納涼，卻意外地看到了妳以松葉代針刺書，驚妳指力超強，這才傳妳霹靂針法，說來也是咱爺倆的緣份呢。我還有要事去辦，這就別過罷，日後有緣再想見罷。”說完，那魯延平拍了拍宋浩的肩膀，轉身大踏步而去。
　　“老人家！……”宋浩望著那魯延平的背影，感激之余不知說什麽好了。站在那裏，悵然若失。
　　魯延平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