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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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走,出門上課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回到家中,賈平安依舊還記得青衣。
  這個女人有些邪門啊!
  “夫君!”
  兩個婆娘昨晚做過了,此刻來道歉。
  可道歉有用,要槍來幹啥?
  賈平安冷冷的道:“我要睡覺。”
  “妾身侍寢。”
  “我侍寢!”
  兩個女人爭先恐後的侍寢,這可是難得壹見的盛況。
  壹個下午過去了。
  在外面瘋玩了許久的兩個孩子被抱了回來,睡的人事不省。
  賈平安就在前院和狄仁傑說著征伐遼東的各種可能,見狀不禁笑了。
  但他的雙腿在打顫。
  娘的,兩個女人差點讓他下不了床。
  李大爺的方子也該與時俱進了吧。
  第二日,賈平安遇到了壹個喜笑顏開的李大爺。
  “李大爺,可是要到了錢?”
  看看,道袍也不穿了,多半是還拿到了不少。
  “只要了壹些回來。”
  李淳風的口風很緊。
  “咦!倒是忘記了壹件事,李大爺,妳說有沒有那等算命,不,有沒有那等厲害的相師?”
  昨日之後,賈平安壹直在琢磨此事,就擔心那女人是個妖孽。
  “相師?”李淳風撫須,淡淡的道:“有吧。”
  有吧?
  李大爺,妳這話不對啊!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李淳風大概也覺得這話不夠確定,有損自己的高人形象,就幹咳壹聲,在晨風中打個寒顫,“小賈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前些年老夫在終南山就遇到了壹個相師,只是壹眼就看穿了老夫的底細。”
  這……
  恐怖如斯啊!
  賈師傅不禁顫栗了。
  “女人可能做相師?”
  那個青衣多半是個騙子!
  賈平安這樣安慰自己。
  “為何不能做?”
  李淳風很詫異的道:“女子自然也能做,這只是靈覺罷了。”
  靈覺……
  李淳風扯了壹堆,就是沒壹句有用的。
  興許是看到賈平安被自己忽悠的滿頭霧水,到了皇城前時,他才語重心長的道:“修道毀終身,小賈,莫要去弄什麽雙修,誰忽悠妳去弄雙修,那便弄死誰。”
  “李大爺,妳變了。原先妳這般仙風道骨,如今卻這般市儈!”
  賈平安悲憤不已。
  “小子奸猾!”
  李淳風給了他壹記眼鏢。
  今日進宮,賈平安發現阿姐竟然多了些情緒。
  好像有些小興奮。
  “平安來了?”
  兩口子分工明確,皇帝上朝,武媚分析奏折。
  壹個耗神,壹個耗眼。
  “是啊!”
  殿內雲山霧罩,香霧從香爐裏噴的到處都是。
  “對了,晚些妳來壹趟。”
  賈平安沒在意這個,跟著邵鵬去了後面。
  “見過先生。”
  李弘起身。
  少年的臉上滿是精神。
  精神小夥就是不壹樣。
  邊上的掃地僧精神也不錯,全神貫註的模樣,仿佛賈平安說的每壹句話都會被他記錄下來。
  再邊上就是壹個內侍,他壹句話不說,就只專註記錄。
  “上課。”
  賈平安這壹課說了算學在實際運用中的範疇。
  “……算學無處不在,不論是治國或是治家,都離不開算學。”
  那個內侍低頭記錄,壓根不說話。
  “先生,那我們可否有辦法計算到天上星辰的距離?”李弘舉手提問,壹臉求知的渴望。
  “當然有。”賈平安笑道:“不過目前告訴妳卻也無用。”
  孩子可以幻想,但卻不能空想。
  打發了好奇寶寶李弘後,賈平安最後上了壹堂課。
  “這壹堂課要說的是簡單的測距法,伸出右手,豎起大拇指……”
  壹個炮兵的簡易測距法讓太子和郝米都茅塞頓開。
  “好了,以後妳等便可以自己私下去測距,測的次數越多,就越熟練。”
  賈平安很忙,趕緊去了皇後那裏。
  殿內已經多了兩個人。壹個胡須老長,仙風道骨的男子,緩緩看了賈平安壹眼,隨即垂眸。
  另壹個……
  “青衣?”
  青衣拱手,“魏青衣見過武陽侯。”
  說著她有些心虛的看看那個四十多歲的男子。
  這是啥意思?
  不對,這不是心虛,而是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賈平安何許人也,笑了笑,“阿姐。”
  男子看了賈平安壹眼。
  “老夫範穎。”
  妳這是想煙癮犯了還是啥意思?
  賈平安覺得這個局面很有趣。
  武媚饒有興致地說道:“沒想到妳們之間竟然認識……”
  “阿姐,我不認識此人!”
  賈平安在範穎的身上嗅到了些熟悉的氣息,電線桿上的老軍醫的味道。
  前世那些老騙子可不就是這麽回事?
  而且……
  妳不是說沒姓嗎?
  魏青衣拱手不語。
  她叫魏青衣,魏是姓,青衣是她被人遺棄時穿的青衣,青衣上繡著壹個魏字。
  “呵呵!”
  老神棍壹臉矜持的開口。
  賈平安準備洗耳恭聽,但老神棍只是說道:“範穎,見過武陽侯。”
  這是鄭重的自我介紹。
  就這?
  賈平安覺得自己怕不是聽錯了。
  他笑了笑,“阿姐,他們這是來作甚?”
  武媚起身帶著他出去。
  外面秋風蕭瑟,武媚卻意氣風發。
  “那個範穎在終南山上是貨真價實的隱士,前陣子才將進了長安城,有人向我舉薦了此人,我便讓他進宮壹看。若是好,回頭讓他給妳家中看看,若是不好……”
  不好就好收拾人。
  武媚隨後問了些話,賈平安壹邊忽悠,壹邊瞅著裏面的情況。
  範穎盤膝而坐,微微垂眸,仿佛已經入定了。
  而魏青衣卻很忙碌,壹會兒跑前面,壹會兒跑後面,不時又要和師父說幾句話。
  她不斷的掐指。
  所謂掐指實際上並不神秘,至少在這個時代不神秘。
  李大爺就問過他願不願學這些,賈師傅拒絕的很徹底。
  ——我這輩子就算是去要飯,也不會去學這個。
  記得李淳風當時還贊了他硬氣。
  魏青衣的目光不時掃過武媚,對賈師傅卻看都不看壹眼。
  她的眸子裏漸漸多了凝重之色。
  這是啥意思?
  賈平安心想妳若是能看出阿姐本該為帝,那我回過頭就拜妳為師。
  邵鵬他們都在,可見阿姐壓根就沒有那等心思。
  天吶!
  魏青衣突然問道:“皇後可能把生辰給我壹觀嗎?”
  聽聽,這話壹聽就是沒經驗的楞頭青說出來的,換個老司機,定然會說請皇後的生辰。
  賈平安隨意的坐在了邊上,看著武媚說了生辰。
  阿姐不忌憚被人做法嗎?
  但有唐壹代,從未聽聞有人作法害人。
  魏青衣瞇眼低頭算著。
  “皇後……”
  魏青衣顯然是想讓師傅來說結果,但震驚之下,她竟然直接說了。
  “皇後的命數少見,原先飛躍淩雲,後來卻有些迷惑……”
  魏青衣的目光轉動,看向了賈平安。
  是妳?
  秀兒!
  賈平安笑的很是愜意。
  但旋即面色微冷。
  這個娘們竟然算出了淩雲之誌。
  但後面的迷惑是什麽意思?
  而且她還看向了我。
  武媚笑道:“淩雲之誌……哈哈哈哈!”
  阿姐笑的很是歡暢,大概是聽到了後續有些迷惑,神色轉冷。
  “賞他們,送客。”
  魏青衣拱手。
  “多謝皇後。”
  她並未生出沮喪之色,反而是如蒙大赦。
  這個娘們有些道行。
  從這壹刻開始,魏青衣的目光幾乎就沒有離開過賈平安。
  “平安且留下。”
  武媚隨即問了太子的功課。
  “太子很勤勉……”
  賈平安隨口忽悠,隨即告退。
  他壹路緊趕慢趕,快出宮城時才看到了這對師徒。
  這個女人不簡單!
  但那個什麽範穎卻被賈平安壹眼勘破就是個老騙子。
  老騙子竟然帶出了壹個不得了的徒弟!
  賈平安啞然失笑,心想我這般著急作甚?任由外界八面來風,我自巍然不動。
  “魏青衣!”
  魏青衣回身,眸子亮了。
  “武陽侯!”
  賈平安說道:“妳的東西掉了。”
  魏青衣回身撿起了那枚珠子,笑的很開心,“多謝武陽侯。”
  “不客氣。”
  雙方交錯而過時,魏青衣微微頷首,目光追隨著賈平安而去。
  仙風道骨的範穎嘴唇不動,卻有聲音出來。
  這便是腹語。
  腹語說來神秘,實則就是震動發音的手法和別人不同而已。
  “妳為何不哄著皇後?哄的皇後高興了,少說能有壹萬錢。”
  魏青衣沒說話,只是看著賈平安在前方不時的和人打招呼。
  “壹個五品官。”
  “壹個三品官。”
  “壹個三品官。”
  “青衣,妳竟然沒拉住此人,若是妳嫁給他,定然能風風光光的。”
  範穎痛心疾首。
  魏青衣沒好氣的道:“師父,我不能嫁人。嫁人會有災禍。”
  範穎拍拍大腿,因為前方有內侍,所以聲音必須小。
  “可憐啊!老夫本想老來瀟灑壹番,可妳這個忤逆女卻拖累了老夫。”
  魏青衣翻個白眼。
  “小賈!”前方,李勣笑著出來了。
  “這是英國公啊!竟然叫他小賈!”
  範穎咬牙切齒的道:“此人堪稱是交友遍天下!”
  “小賈!”
  擦!
  幾個老將出來了。
  範穎痛苦的閉上眼睛,差點被絆倒。
  “金龜婿啊!”
  魏青衣皺眉,“師父妳再打擾我算計,我便不理妳了。”
  “老夫不過是想早點把妳嫁出去罷了,免得妳整日叨叨。”
  範穎唉聲嘆氣的。
  出了皇城,拱手和內侍告別。
  “師父,那武陽侯果然不簡單!”
  魏青衣面色難看,“我用書上說的法子算了他,此人竟然是壹根柱子擎天的命格,可怕。我也無法算出此人未來如何,不過想來定然是能讓人震驚。”
  “青衣,妳在山上就到處算計,算來算去的累不累?跟著老夫吃香喝辣的不好嗎?哎!”
  “不好!”
  魏青衣嘀咕著,回到住所後,關上門又繼續算。
  她本是被遺棄的孩子,被範穎撿起來。本來老範也對這個嬰兒沒啥感情,可架不住她突然就嚎哭了起來,於是就收養了她。
  按照範穎的說法:妳這個小娘子,就是欺負老夫心軟!
  魏青衣皺眉在紙上不斷的計算。
  她突然單手托腮,定定的看著外面。
  “天黑了?”
  這壹坐竟然就是大半日。
  “青衣,吃飯了。”
  “哦!”
  魏青衣起身,先伸個懶腰,然後才出門。
  晚飯很豐盛,竟然有壹只雞,還有兩道菜。
  師徒二人相對而坐,範穎嘟囔著,“有什麽好算的?那些什麽書都是別人丟下的,也就是妳無聊,尋了老夫認字讀書,自家學了……哎!有用?沒用!不如雞腿啊!哈哈哈哈!好肥的雞腿。”
  魏青衣毫不客氣的撕了壹條雞腿和壹條翅膀下來,“師父,剩下的妳吃。”
  雞好肥,師徒二人吃的滿嘴流油。
  “青衣,那個武陽侯看著邪門,妳莫要挨他。”
  吃飽喝足,範穎就心滿意足了。
  他回房去,沒多久就鼾聲大作。
  能吃能睡,範穎覺得自己此生不枉。
  魏青衣站在院子裏,呆呆的想著賈平安。
  “那人的命數我竟然算不了,奇怪。”
  “壹根柱子擎天……這是何意?”
  “他據聞乃是掃把星,克死了壹家子,外加表兄家。”
  “高祖皇帝與先帝也被他克死了,皇帝竟然沒殺他。”
  “嘖嘖!”
  “可我怎麽就看不到他克死人的命數呢?”
  魏青衣百思不得其解。
  她仰頭看著滿天繁星,突然皺皺鼻翼,俏皮的道:“星宿並非人的命數。”
  ……
  “阿耶,阿耶,哇!”
  “阿耶,阿妹欺負人!”
  賈平安這時才知曉孩子大些後的煩惱。
  阿福果斷的遁了,連老龜也躲在水缸後面不出來。
  賈平安很頭痛,板著臉道:“都消停了,壹個個說。”
  賈昱想先說,可卻被兜兜搶了先,她挺胸昂首,掛著淚珠的模樣很可憐。
  “阿耶,是大兄先推的我,嗚嗚嗚。”
  “暫停。”賈平安覺得這事兒需要追溯源頭,“老大為何推妳?”
  “因為……因為……”
  兜兜很難過。
  不能說謊,這是規矩。
  賈昱哼了壹聲,“賈兜兜,妳撕破了我的小人,我的小人……嗚嗚嗚!”
  “什麽小人?”
  賈平安滿頭霧水。
  旁觀賈平安審案的衛無雙和蘇荷不禁都笑了。
  “大郎想廝殺,就央求了我給他剪了壹些小人,用於排兵布陣,沒想到兜兜卻說不像,隨手就撕了壹個……”
  蘇荷笑的很是開心。
  這個傻閨女喲,不知道妳爹心疼妳嗎?趕緊哭啊!
  壹哭定然就風向轉了。
  “哇!”
  兜兜果然哭了。
  賈平安吩咐道:“給老大洗臉洗手,看看和泥人壹般。”
  安靜過來,伸手道:“大郎請隨奴來。”
  兜兜看了他壹眼,可憐兮兮的道:“阿耶……”
  賈平安板著臉,覺得不該縱容。
  “妳自家想想可是錯了?妳大兄玩耍,妳不和他玩也就罷了,為何下手撕壞了他的紙人?”
  衛無雙突然壹個激靈。
  都老夫老妻了,賈平安看了她壹眼,“這是心慌了?”
  “夫君。”衛無雙面色發白,“會不會被人舉報巫蠱?”
  賈平安覺得自從生了孩子之後,衛無雙就越來越傻了。
  不,是越來越忌憚這個世間的規則了。
  他嘆息壹聲,“妳覺著大唐……不,妳覺著李家真的信巫蠱?皇室的出身壹言難盡,本有異族人的血統,豪放……不羈。若非借機尋事,妳覺著李家會信什麽狗屁的巫蠱?”
  這壹刻他想到的是皇室那有些糜爛的私生活。但私生活是私生活,妳把大唐治理好了,其它都不是事。
  目前來看,大外甥有希望讓老李家擺脫原先的基因。
  但沒把握啊!
  賈平安不禁想到了那位青衣。
  明日把這個女人尋來。
  晚些,賈兜兜同學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很誠懇的給大哥道歉。
  “大哥,我錯了,嗚嗚嗚!”
  眼淚嘩嘩的流,說自己受委屈的時候都沒此刻哭的傷心。
  賈昱昂首,很有長兄風範的接受了道歉。
  第二日,徐小魚壹路尋到了魏青衣的住所。
  叩叩叩!
  “進來。”
  壹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徐小魚推開門,就見壹個仙風道骨的男子在院子裏練功。
  “今日不相面!”
  昨日皇後的賞賜豐厚,範穎師徒可以維持壹個體面的生活到冬季。
  徐小魚微微壹笑,“我家郎君有請娘子前去。”
  “妳家郎君……”
  範穎擡頭,“誰?”
  呃!
  青衣都說了,讓我別亂說話,免得露餡。
  哎!
  老夫果然不是那塊料啊!
  徐小魚看著走出來的魏青衣,“武陽侯!”
  娘的!
  這是要想幹啥?
  範穎心中焦慮,但依舊記得裝深沈,“萬萬不可!”
  師父啊!
  妳該說此事要商議,而非萬萬不可。
  事情沒了回旋的余地,難道妳還能反悔?
  魏青衣拱手,隨後關切的道:“師父,妳昨夜夜觀星象累了,快些去歇息。”
  範穎嘟囔道:“是呀!耗神。”
  他進了房間,徐小魚說道:“還請娘子去曲江池壹趟。”
  ……
  賈平安此刻就在宮中上課。
  結束後,他去尋了阿姐。
  “阿姐,今日天氣甚好,我想帶著太子出去轉轉。”
  武媚擡頭看著他。
  “平安,妳最近越發的喜歡帶太子出去了,妳可知曉……咦!誰幹的?”
  武媚看到了奏疏裏說的事兒,怒不可遏。
  邵鵬給他使個眼色。
  趕緊溜啊!
  賈平安笑瞇瞇的回去。
  “太子,跟著我出去壹趟。”
  李弘不禁歡喜的道:“可是玩耍嗎?”
  可憐的娃,出門都這般難。
  “不,是上自然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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