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鹹菜壇子
有妖氣客棧 by 程硯秋
2019-4-10 21:48
錢,我所欲也;瓷器,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系統妳大爺也。
生財之道被阻,余生趴在桌子上,在念頭之中編排著系統。
“掌櫃的,用飯。”柳色襦裙少女站在余生面前。
余生下意識向後退,又覺是對少女的不尊重,於是止住了。
鬼都見過了,妖又如何。鼓氣之後,余生站起來,請少女裏面坐。
他剛要轉身,忽聽“噠噠”馬蹄聲傳來。
裏正探頭過去,喜道:“小根兒回來了。”
余生請少女進客棧暫且等待,他站在裏正身旁,道:“車上只有壹個人?”
裏正也才註意到,“妳六叔呢?”
他們納悶的迎上去,裏正遠遠喊道:“巫醫呢,巫醫……”
裏正站住了,詫異的見從馬車上下來壹年紀不大,梳著雙丫髻,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來。
在她懷裏,抱著壹只縮小版,小奶狗大小,有鬃毛的小獅子。
裏正壹把拉住小根,“巫醫呢,妳六叔呢?”
小根道:“張叔,我待會兒給您解釋,先讓郎中給六爺治病。”
“郎中?”裏正這才顧上打量小姑娘。
他把小根拉到壹旁,小聲道:“不是讓妳請巫醫的?”
小根道:“張叔,不是我不請,是所有巫醫壹聽要出城來鎮上,他們都不來。”
小根向小姑娘點點頭,又低聲道:“眼看再不回來就耽誤了,我只能把唯壹願來的郎中給拉來了。”
巫醫主要以咒語、符咒、蔔占、草藥和巫術治病、驅邪、除祟,本領傳承自靈山十巫。
郎中以岐黃之術醫人,在異世界尚處於萌芽,幾乎所有郎中皆來自中原龍城,即神農壹族。
除巫醫,郎中外,也有壹城有救死扶傷的本領,即昆侖丘。
相傳昆侖丘城主西王母,有起死人肉白骨的本事,更有不死神藥。
只是昆侖丘相去甚遠,無緣得見。
相比巫醫,余生更信得過郎中,只是這姑娘,年齡實在有點小,不大讓人信服。
但也沒得選了。
他推裏正,“張叔,治病要緊,現在也只能請郎中出手了,快去吧。”
裏正無奈,“也只好如此了,後面的事兒壹會兒再說。”
他轉身向小姑娘拱了拱手,領著她匆匆向六大爺家去了。
余生招手讓天師幫著卸車,叮囑他們壹會兒客棧坐後,急忙回去燒青菜去了。
“等急了吧,馬上就好。”余生向少女告罪壹聲,洗手後進了後廚。
更換廚具,少了柴火熏陶後,余生烹飪更加遊刃有余,很快端出兩盤色香味俱全的燒青菜來。
正好天師與小根壹前壹後走進來,壹盤給少女,壹盤讓小根墊補。
小根嘗了壹口,險些把舌頭吞掉。
“嗯,”他豎起大拇指,咽下去後方道,“行啊,小魚兒,城裏的酒樓也沒妳做的好。”
余生壹笑,為他倒了壹杯酒,問:“六叔呢,六爺都這樣了,他還不回來?”
小根聞言壹嘆,飲壹口酒說:“不是六叔不回來,他是被蔡府關起來了。”
“關起來?”余生皺眉,“為什麽?”
六叔是六大爺唯壹的兒子,在揚州城蔡府做下人,前些年還與蔡府內的壹婢女成了親。
小根放下筷子,道:“六叔侍候蔡府小公子時,不小心把他最喜歡的瓷瓶給打碎了。”
“蔡府當時就把六叔毒打壹頓,關在了柴房,還不讓喝水吃飯。”小根兒憤憤不平的說。
他飲壹口酒,順了順怒氣,“這些是六嬸兒哭著告訴我的,她也只敢晚上偷扔個饅頭。”
“這蔡府太不是東西了,只是做傭工,又不是賣給他們家了。”余生拍桌子道。
“蔡府,哪個蔡府?”天師這才插嘴。
“就那賞心樓的蔡家。”小根說。
“啥,傷心樓?”余生不解,“做什麽生意的,起這晦氣名字。”
“賞心悅目賞心樓。”天師沒好氣說,“他家飯菜湊合,熬的粥倒還不錯。”
“等妳嘗過我熬的粥後,妳會收回這句話的。”余生不屑說。
“別光說不練,有本事露壹手。”天師揶揄他。
“我只是懶罷了。”余生出口成慌,已達很高境界。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六叔救出來。”余生成功將話題拉回來,猶如他岔開壹般嫻熟。
“怎麽救?”小根愁眉不展,“六嬸兒說那瓷瓶四五貫呢。”
“莫憂,也才四五貫罷了,我壹青菜盤子就貴他三倍。”余生指著盤子說。
他故作大氣道:“等六叔出來了,讓六叔去蔡府門前砸著聽響兒,咱煩死他。”
小根這才註意到盤子,“哎,小魚兒,妳這盤子哪兒弄得,怎麽盛菜了,別碎了。”
少女這時用完飯,“掌櫃的,結賬。”
余生過去收她壹枚銅錢,送她出去,目送少女身影消失在街東。
“對了,小魚兒。”小根又想起壹事來,“李叔請來的巫祝不見了,昨兒他家人還向我打聽來著。”
余生心中忽地壹緊,與天師對視壹眼後問道:“妳怎麽說的?”
“我說早回去了。”小根兒說。
余生心松壹口氣。
棪木酒就青菜,他們對付著午飯,話題又回到了蔡府。
“蔡家小公子我略有耳聞,他整日跟著莊子生廝混,性格乖張。”
天師飲酒說道:“把他喜歡的瓷瓶打碎了,只賠錢怕是救不出人的。”
“妳悄悄潛進去,把六叔救出來,怎麽樣?”余生建議。
天師鄙夷道,“蔡府雖不是名門,但也算富有,看家武夫還是請得起的。”
“這些武夫實力在壹,二錢左右,我可不想去送死。”
“虧妳還整天高人模樣,原來是繡花針,中看不中用。”余生吐槽道。
天師無言以對,只能以眼神將余生殺死上千遍。
“那是繡花枕頭,不是繡花針。”小根隨口補刀。
“哦,對,我記錯了。”余生虛心接受,對天師道,“是我誤會妳了。”
天師壹敲桌子,“夠了啊,我不管這事了。”
“別,開玩笑的。”余生拉住他,沈吟道:“方才那楚公子是什麽來頭?”
天師知他想什麽,“楚公子與莊子生是死對頭。”
“這些貴公子最好面子,絕不會為壹盤子去求莊子生的。”天師說。
見此路不通,眾人沈默了。
“啪!”余生壹拍桌子,驚了兩人壹下。
“不就壹瓷瓶麽,它能金貴到哪兒去。”余生對天師兩人道,“大不了,我賠他壹鹹菜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