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習慣

　　殺手四人組相互對視壹眼，眼神裏全是恐懼。
　　四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兒，她那背囊裏面的毒藥林林總總得半百，讓人求死不能求死不得的毒藥就有十余種。
　　八字胡和大哥則知曉四妹的本事，若服用她的毒藥，半死不活是輕的，就怕各種混雜著來，比半死不活還半死不活。
　　唯壹同意的只有白面書生，“子曾經曰過，好漢不吃眼前虧，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覺著還是吃毒藥好。”
　　服毒當然好了，這樣白面書生被復活以後，小兄弟又可以煥發活力了。
　　現在雖然很痛的那股勁兒已經過去了，但白面書生方才悄悄試過，現在兄弟已經不給力了。
　　就算沒廢，估計也不大好使，還不如死了被復活換個新的。
　　“這兄弟說的不錯，我勸妳們還是按我們掌櫃說的做比較好。”富難說。
　　三人還在相互對視，眨眼商量著，白面書生見他們甚至有下定決心壹戰的意思，立刻覺著不妙。
　　他勸道：“子曾經曰過，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為英豪，咱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子能撐船…”
　　“閉嘴！”余生和白面書生的三個同伴同時喝道，再讓他說下去，余生就成小人了。
　　“別那麽沒出息，別忘了我們是洛城的人，洛城為什麽現在還是廢墟？因為我們有骨氣！”
　　大哥回頭望著余生，壹臉堅定，“我們寧可站著生，不可跪著死。”
　　“嗯，嗯？”八字胡和四妹先重重點了點頭，接著疑惑的看著大哥。
　　“咳咳”，大哥尷尬的咳嗽壹聲，兀自逞強道：“我又沒說錯，只要咱們站著，就算是死了，聖人的精神也不死！”
　　“說的對！”白面書生被鼓舞了，他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扣著壹枚飛刀，踉踉蹌蹌的與兄弟站在壹起。
　　他看著余生，“子曾經曰過，洛城人絕不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跟他們拼了！”
　　“等壹下。”余生制止他們。
　　他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話說，妳老是子曰，子曰的，子是誰啊？”
　　又是好漢不好吃眼前虧，又是殺身成仁，余生覺著不像是壹個人說出來的，倒像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兩面派。
　　“妳們這子怎麽什麽話都能說得出來？莫不是個騙子？不然就是個偽君子，不像好人。”余生說。
　　相比於前世的子差遠了。
　　“混賬，子曾經曰過，士可殺不可辱。”白面書生氣急了，隨手壹記飛刀擲出來。
　　余生嚇了壹跳，急忙擋在身邊小姨媽身前。
　　他對白面書生的飛刀記憶猶新，方才他已經瞬間移動躲閃了，但還是中了刀。
　　“啊~”，大堂果真響起中招的悶哼聲，以至於余生急忙低頭查看自己的身子，見傷口還是只有原來壹處。
　　他又摸了摸腦袋，深怕腦子中招了，受傷流血是小，有損他高高的智商就不妙了。
　　損了智商也不要緊，毀了容就得不償失了。
　　查遍身子所有地方不見有傷口，余生這才奇怪問道：“咦，誰中招了？”
　　他擡起頭，見身邊葉子高等人全望向白面書生身後，靠近大堂後院門口的地方。
　　余生循著他們的目光看去，見老乞丐雙眼上擡，呆呆地望著壹柄插在他腦門上的飛刀。
　　“這…”余生看了看自己，站在白面書生面前，之間相差只有三步遠。
　　再看看老乞丐，在書生後面，還差了七八步。
　　這準頭得差到什麽地步，才能在丟向余生的時候，插在老乞丐的腦門上。
　　“難道我這麽倒黴？”余生心想，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心說莫非我剛才直接撞在了飛刀上？
　　被殃及池魚的老乞丐終於有了動作，他目光平視望著白面書生。
　　“妳他娘的…”話說半截，老乞丐“噗通”壹聲倒在地上，殞命了。
　　大堂的安靜這才被打破，眾人壹齊看向白面書生，他的同伴倒不是很驚訝。
　　“意外，意外”，白面書生萬般慚愧的向眾人解釋，“子曾經曰過，生活總是充滿各種意外。”
　　“意外妳大爺，妳們那子是寫心靈雞湯的吧，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蹦。”余生暴跳如雷。
　　這壹會兒的功夫，他客棧裏已經倒著兩具屍體了，雖說能復活吧，但也不能這樣做生意啊。
　　更何況老乞丐和漢子兩個人的靈魂正壹臉幽怨的在他面前飄著呢。
　　“不許妳汙蔑子！子才不會跟妳壹樣胸無大誌，屈身於庖廚燉雞湯。”白面書生顯然對心靈雞湯有什麽誤解。
　　“我就汙蔑了妳能這麽著？騙子，傻子，呆子，完蛋子，敢在我客棧殺人，他來了也得滾犢子！”余生上前去抓兇手。
　　“混賬，子曾經曰過，人可殺不可辱，看我不宰了妳這畜牲！”
　　白面書生也是氣急了，手從腰間壹抹，兩把飛刀在手，隨手壹甩，第壹把飛刀出去了。
　　余生這次留了個心眼，及時站住身子，以免撞到飛刀上。
　　白面書生第二把飛刀又要飛出去，“哈哈，哈哈！”壹聲驚天動地的笑聲，驚的他收了手。
　　“哈哈，哎呦，哈哈”，笑的人笑的快喘不上氣來了，余生不用回頭也知道，笑的人是聽到畜牲的周九鳳。
　　不過他回頭還是嚇了壹跳，除了本就在他身後的清姨和余詩雨之外，其他人整齊壹列排在他身後。
　　“妳們這是？”余生說。
　　“避免殃及池魚。”葉子高說，畢竟那白面書生的準頭忒不準了，還是站在余生身後保險些。
　　余生翻了個白眼回頭看，見白面書生，大哥和八字胡望著四妹身後。
　　躲在木梯後面的客人也探出頭，望著四妹屁股。
　　那四妹若有所覺，手慢慢的伸到後面，把壹把帶血的飛刀取刀前面來。
　　四妹怒了，“妳他娘的不能喊壹聲，喊壹聲？”她對白面書生手踢腳踹。
　　“忘記了，忘記了。”白面書生躲閃著，狼狽不堪。
　　“哈哈”，周九鳳剛笑罷，余生又笑起來，“妳那傻子有沒有說過…”
　　“住口！”白面書生躲開四妹，手中余下的那柄飛刀出手，“讓妳汙蔑聖人之子，看刀，小陸飛刀，例無虛發！”
　　“噗嗤”，傳來刀入肉的聲音。
　　余生望了望胸前那把刀，又擡頭驚訝的看著白面書生，“妳…”
　　“想不到吧？”白面書生得意的說。
　　“只要我喊出那句‘小陸飛刀，例無虛發’，我的刀就例無虛發，莫說東荒王之子，天神在我面前也得中刀。”
　　”法則？“黑妞脫口而出，如此說來，這飛刀乃是法術了。
　　與水鬼喊人名，該人必落水壹樣，有時候壹些妖、人，神在機緣巧合之下可以操控壹部分法則的力量。
　　法則有天生或領悟的，余生對水的操控就是利用的法則的力量。
　　法則之下，眾生平等。
　　譬如空手接白刃或者眼前這人的飛刀，沒有道理，就是能中。
　　唯壹奇特的是，白面書生的飛刀必須得喊上壹句“小陸飛刀，例無虛發”，也不知這話從哪兒抄來的。
　　余生對這個不在意，“我不是問妳這個”，他把刀直接抽出來丟地上，“我問妳，妳方才說什麽子？”
　　“聖人之子，弒神者。”白面書生恭敬的說。
　　“妳他娘的怎麽不早說？”余生上前壹步，擡腳就踹，敢情這會兒我在這兒自己罵自己了。
　　就在這不經意間，余生的絕技再次觸發。
　　以至於周九鳳不得不佩服，“現在余掌櫃越來越厲害了，那刁鉆的角度，那行雲流水的擡腿，太絕了。”
　　的確太絕了，這次倒地的白面書生聽到了蛋碎的聲音，再次在地面上死去活來的打著滾。
　　回過神的余生壹看，尷尬的收回自己的腳尖，對目瞪口呆的八字胡和大哥說：“不好意思，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