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撫眉

　　小心翼翼，葉子高同黑妞收拾著殘羹冷炙。
　　白高興負責把剩飯提去餵豬，現在客棧畜欄養著四五頭豬，砒霜不在內。
　　在葉子高強烈要求下，砒霜雖在畜欄，卻同毛毛同處壹室。
　　用葉子高的話說，成長在什麽壞境，決定了未來方向，同毛毛壹起，砒霜日後絕對同毛毛壹般快。
　　這話余生是信的，不過砒霜似乎學錯了方向，整天鉆出來在豬欄徘徊，不時勾搭那幾頭豬。
　　別說，砒霜在個頭上遠超它豬，或許豬也是以胖為美，砒霜在豬欄很受歡迎。
　　“啪”的壹聲，盤子掉在地上，嚇著葉子高手壹哆嗦，手裏盤子也打碎了。
　　黑妞本在看腳下碎片，聽到聲音擡頭對葉子高嫣然壹笑：“妳也打了，真巧。”
　　巧妳妹，葉子高只敢在心裏說，嘴上道：“是啊，真巧，真有緣。”
　　他回頭見余生在應酬客人，壓低聲音道：“快收拾了，掌櫃對這些盤子寶貝的很，小心扣錢。”
　　黑妞壹聽扣錢，腳壹踢，把碎片踢在葉子高腳下。
　　“我…”葉子高剛要說話，見黑妞挽起袖子，又把話咽下去了。
　　我忍，葉子高心說，早晚有壹天我要欺負回來。
　　又收拾另壹張桌的盤子，黑妞下手沒輕沒重，又喜歡玩花活，很快“啪”，又壹個盤子碎了。
　　這次葉子高早有預料，向她微微壹笑，指了指余生。
　　正因應酬而無聊的余生聽見了，向客人告罪壹聲後走過來，
　　“讓妳下手輕點，怎麽還打盤子。”余生說，這些盤子全是系統兌換的，在大荒很珍貴。
　　走近余生又看到別處打碎兩個，“妳還打碎三個？”
　　“我就打碎壹個，那兩個是他打碎的。”黑妞指著葉子高。
　　葉子高也不爭辯，只是誠懇的看著余生，臉上有委屈。
　　余生幾乎不用思考，“別栽贓給葉子高，肯定妳打碎的，扣壹百文。”
　　“哎，大人，不是，我就打碎兩個。”黑妞壹看栽贓不成，急忙向余生解釋。
　　“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心虛，心虛就是妳幹的。”余生學會了黑妞這壹套。
　　葉子高剛要得意的笑出來，余生回頭，“妳也有責任，壹百文裏有妳壹半，讓妳不管好未婚妻。”
　　“對，他出壹半。”黑妞正為銅子兒默哀時，聽余生這般說，忙高興的附和。
　　“她什麽時候成我未婚妻了。”葉子高說，“我連她手都沒摸過。”
　　“休想抵賴。”黑妞委屈道：“人家裸體都被妳畫過了。”
　　“咳”，提著泔水桶路過的白高興被嗆住了，腳下壹趔趄險些跌倒在地，幸好抓住桌腳穩住了身子。
　　余生也嚇壹跳，上下打量葉子高，“妳還有這本事？”
　　幫白高興忙的富難鉆出來，“畫帶在身上沒？”
　　“妳胡說什麽，別汙我清白，日後我還在…”葉子高見四周壹個女子也沒有，聲音逐漸小下去。
　　至於周九鳳，除了莊子生，所有人當她是漢子，特別是現在。
　　周九鳳正忍著急欲脫口而出的秘密，在石橋上越過牌坊挑釁山狼玩。
　　狗子跟在她身後，不斷“嗷—嗚—”的叫，氣的白狼離開稻草垛，不知躲哪裏去了。
　　“誰胡說了。”黑妞指著葉子高褲子，“妳讓他把褲子脫下來看看。”
　　“呃”，余生壹時無話可說，白高興和富難初時不覺還笑，但很快記起什麽，訝然的看著黑妞。
　　葉子高轉身，“收拾盤子，我收拾盤子。”
　　“哼，無話可說了吧，讓妳狡辯。”黑妞得意的壹仰頭，繼續收拾盤子。
　　余生見她毫不憐惜的把盤子抓起來，忙攔住她：“算了，算了，小心再扣妳錢，讓白高興來，妳去餵牲口。”
　　壹聽不用再擔心扣工錢，黑妞高興的跟白高興換過來。
　　接過泔水桶時，黑妞還眨著眼好奇的看他，“妳叫白高興？高興，白高興，哈哈，好怪的名字。”
　　“快去幹活。”余生催她，心說妳獨孤黑妞就不要嘲笑別人了。
　　看著她消失在畜欄，富難和白高興靠近，“掌櫃的，她是，葉子高褲…”
　　在尋味齋後花園，他們見過葉子高亮出褲衩，上面有條黑龍，鉆出來擊敗了怪獸彘。
　　葉子高轉身，見所有人盯著他襠，忙走到桌子壹側擋住，戒備的看著三人，“妳們看什麽？”
　　余生不理他，答道：“不錯，就是她。”
　　白高興和富難面面相覷，他們剛才跟壹頭龍說話？東荒王在上，幸好他們沒說過火的。
　　“放寬心。”余生拍拍白高興肩膀，“平常心對待，我是城主外甥，也不見妳們恭敬。”
　　倆人瞥余生壹眼，以他的為人，倆人縱然有太多恭敬也被消耗殆盡了。
　　他們幫著葉子高收拾桌子，黑妞那兒又出了幺蛾子，只聽壹聲嘶鳴，雷龍拍著翅膀上了天。
　　黑妞氣鼓鼓提著泔水桶走出來。
　　“怎麽回事，妳把雷龍怎麽了？”余生說。
　　“氣死我了，大人我對妳太失望了。”黑妞走上來恨恨的放下桶，“妳怎麽能叫它‘龍’，哪裏像龍了。”
　　“簡直有辱龍的名聲，我看叫雷蛇才合適。”黑妞說。
　　英雄所見略同，余生也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雷龍現在是他的，必須得有個霸氣名字才唬的住人，雷龍正合適。
　　要真叫雷蛇，不僅壹點霸氣也沒有，而且余生聽起來總覺在說鼠，格調太低。
　　“反正我叫他蛇了。”事關龍族榮譽，黑妞決不妥協。
　　他們繼續忙碌。
　　余生終於擺脫應酬，自然不肯再過去，於是佯裝去畜欄，繞道從後院回了客棧。
　　閣樓上，清姨端著茶盞飲茶，余生走過去奪過來壹飲而盡，“渴死我了，應酬太麻煩。”
　　清姨又取壹倒扣的茶杯倒上茶，“習慣就好，以後被眾星捧月少不了。”
　　“不要，以後再也不大張旗鼓的過了。”余生說。
　　清姨壹笑，沒有再說話。余生有飲壹杯茶，見清姨在看書，站起來趴桌子上探過身去。
　　“幹什麽？”清姨向後仰，她剛換件寬松些的衣服。
　　“別動，妳眉毛有些不對。”余生認真說。
　　“怎麽不對？”
　　“有愁緒在其中，讓眉頭微皺不平整了。”余生煞有介事的說。
　　清姨記起了方才鏡子前的發呆，心又亂如麻，以至於余生手指貼近時忘了制止。
　　不過被周九鳳制止了，“大人，我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