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師雨

　　“為什麽說又？”
　　城主停下來看著劍奴，“妳們不是告訴我說，毛毛自己出去掙酒錢了？”
　　“啊？”劍奴捂住嘴，搖搖頭，堅決不再說話。
　　城主壹笑，“我們再出去轉幾圈？”
　　劍奴妥協了，她捂著腰道：“不是奴的主意，是毛毛他娘自作主張。”
　　“誰家買的？”城主問。
　　“蔔家。”
　　城主壹笑，“蔔家以釀酒起家，佳釀無數，妳們倒是打的好主意。現在妳們又把毛毛賣給誰了？”
　　劍奴扳著手指道，“蔔家轉手給了莊家，莊家轉手給了周家，周家轉手給了楚家，現在又砸在……”
　　劍奴話不說完，耳朵已經被城主揪住了。
　　“妳們兩個本事見長啊，以前是盜錢買酒，訛詐錦衣衛，教唆毛毛搶酒，現在居然鬻兒換酒了。”
　　“還壹賣三四家，中間沒少賺吧？說，現在把毛毛賣哪兒了？”
　　“哎呦，不是奴的主意，劍奴很單純的，都是那懶驢的主意。”劍奴掙紮著，“毛毛現在城外鎮子上。”
　　不等城主追問，劍奴抱住城主胳膊，諂媚道：“主人，那鎮子妳也熟悉，奴的衣服還掛在牌坊上呢。”
　　“那兒？”城主略有些驚訝，“倒是挺安全的，只是誰養得起？”
　　“師雨的客棧啊。”劍奴說。
　　城主站住了，“老余剛去不久，家業沒被她那小子敗壞幹凈吧？”
　　“生意好的很。”劍奴說著眼珠子骨碌碌壹轉，告狀道：“主人，奴聽見師雨她兒子說妳壞話了。”
　　城主迷惑，“說我什麽壞話？”
　　“妖怪在人間啊。”劍奴學余生惟妙惟肖，“主人，要不要我幫妳教訓下這後生？”
　　“看在他娘的面子上，算了吧。”城主說。
　　劍奴點點頭，只是這話為什麽聽著像是在罵人呢？
　　她見城主進了八詠樓，得意的哼著歌兒向後院去了。
　　待她興匆匆跑回來時，城主剛換了衣服，正坐在桌子上飲茶。
　　劍奴右手提著壹壇酒，左手捏著壹張紙條，“毛毛帶回來的。”
　　城主接過酒壇將酒封壹拍，壹股酒香撲鼻而來。
　　“嗯，好酒。”城主波瀾不驚的雙眸中泛起些光芒，“釀酒技藝不錯，就釀酒的糧食和水而言，酒香已達極致了。”
　　“只是這酒中靈力從哪兒來的？”城主擡頭看劍奴，“客棧的？”
　　得到肯定答案後，城主笑道，“這孩子倒是繼承了師雨的手巧。”
　　“還有壹張紙條，懶驢和我不識字。”劍奴遞過來，“壹定是給妳的。”
　　城主瞥她壹眼，“妳也知道自己不識字兒？”
　　“嘿嘿。”劍奴壹笑，“哪有劍認字兒的，說出去會被別的劍靈笑掉大牙的。”
　　城主無奈的瞪她壹眼，低頭掃了壹眼紙條，輕聲念道：“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
　　劍奴湊過來，“什麽意思？”
　　城主把她擋住紙條的頭推開，百思不得其解。師雨離開時，她兒子剛周歲，不知她倆的關系才是。
　　劍奴見城主眉頭微皺，猜測道：“不會也是情書吧？”
　　“去。”城主壹腳踹開她，“論輩分兒，我是他姨。”
　　城主低頭繼續看紙條，後面還有壹個問題，“揚州城為什麽叫揚州城？”
　　她擡頭問劍奴，“我這大外甥腦子不會有問題吧？”
　　劍奴道：“有點兒，經常自言自語，還豎著中指罵蒼天，嘴裏發出滴滴聲。”
　　城主搖搖頭，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提起筆在紙條上寫下壹行字：我高興。題名：李清照。
　　她將紙條交給劍奴，道：“鄒道軒離開揚州城了？”
　　“沒有啊，還在城外棲霞寺住著呢。”
　　城主奇怪，“那他最近怎麽很少上門？”
　　劍奴得意壹笑，“我讓棲霞寺和尚不幫他領路，他在山林裏轉不出來，當然不能來找妳了。”
　　城主眸子壹亮，“這主意不錯。”
　　揚州城內紛紛擾擾，客棧內卻清靜下來，繼四個漢子離開後，行腳商和武師也結賬而去。
　　余生掂著錢回到後院，見女鬼站在屋頂上，靜靜的望著武師消失的方向。
　　余生仰頭看她，“妳怎麽辦？”
　　她飄下房頂，“我想回家看看，然後想辦法報仇。”
　　“祝妳成功。”余生說。
　　女鬼向余生行了壹禮，有些為難的說：“兩日來多有打擾，只是……”
　　余生拋起手裏的銅錢又接住，“武師把妳的那份兒錢也付了。”
　　女鬼壹笑，點頭向余生告別。
　　待她走出客棧時，系統聲音及時響起：
　　日行壹善，勝似日進鬥金，恭喜宿主解開女鬼心結，特獎勵功德值五十。
　　余生現在功德值不缺，但也高興非常。他看系統也順眼起來，“算妳有良心，日後我少問候妳大爺。”
　　系統：我替我大爺謝謝妳。
　　余生詫異了，“妳還真有大爺？”
　　系統：妳也知道我沒有？
　　余生閉嘴了，他見草兒拉著柳柳向他跑過來。
　　“掌櫃的，妳不是說要招個帳房？”草兒氣喘籲籲的問余生。
　　余生點頭，“對。”
　　草兒把柳柳往前壹推，“我幫妳找了個，怎麽樣？”
　　“呃。”余生楞住了，開什麽玩笑，柳柳做帳房？客棧能賠死。
　　他擡頭看了看天，晌午已過，“我想起來了，我午飯還沒吃呢。”
　　草兒疑惑，“妳剛才和我們壹起用的飯。”
　　“那就是早飯沒吃呢，我去補上。”他轉身往大堂走，“這人啊，壹頓飯不能落下，不然對胃不好。”
　　柳柳有些沮喪，草兒踮起腳尖拍拍她肩膀，“別泄氣，他不用，妳跟著我學配藥。”
　　“嗯。”柳柳點點頭，心情又好起來。
　　“走，我們去看看我的藥圃。”倆人又高高興興出去了。
　　回到大堂的余生，見黑貓警長圍著魚盆兒轉著，又對葉子高齜牙咧嘴，埋怨到嘴的魚兒飛了。
　　外面天氣正熱，小白狐無精打采的趴在壹條長凳上。
　　天師白高興和葉子高在對弈，富難在旁邊不時的指點江山，甚至越俎代庖，替白高興落壹子。
　　見余生走出來，白高興好奇問道：“掌櫃的，妳在毛毛捎的紙條上寫了什麽給城主？”
　　他是知曉毛毛身份的。
　　“妳若惹怒了城主，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白高興勸他。
　　“秘密。”余生用小白狐擦擦凳子，把它扔旁邊桌子上後坐下來看他們的棋局。
　　“妳和城主之間還有秘密？”葉子高驚訝過後，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打雜壹天，妳就扣了我兩天工錢。”
　　“為什麽？”白高興問。
　　“是故意把我留在客棧，好捷足先登。”葉子高篤定的說。
　　“登妳個大頭鬼，去茅房撒泡尿去。”余生不屑的看他，“若不是妳會說話，我早做豬頭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