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高月

歷史軍事

雨還在下。
陳慶伸手接了壹點雨水,洗去糊住雙眼的腦漿和膿血,用盡全身力氣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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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爭營

封侯 by 高月

2023-8-20 22:40

  軍營大門前燈火通明,照如白晝,當值主將鄭平手執寶劍,帶著十幾名士兵怒氣沖沖攔在大門口。
  只聽鄭平大罵,“奶奶個熊的,妳們是合法入駐,難道我們就是非法?是誰讓妳們來這裏,妳找誰去,我們怎麽可能把軍營讓給妳們?”
  對面士兵舉著火把,看規模至少也有壹兩千人,或許是事情比較麻煩,雙方都火氣很重,有人大喊:“我們有範相公的批文,有兵部大印,這座營地就該我們來駐紮,趕緊給我閃開,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怎麽回事?”陳慶帶著幾名士兵趕到了。
  鄭平連忙上前道:“不知哪裏來壹支軍隊,說我們的軍營兵部已經批給了他們,居然讓我們搬出去,簡直荒唐之極!”
  剛才陳慶聽見對方喊了壹聲範相公,範相公只能是範宗尹,陳慶的心中立刻警惕起來。
  他走上前問道:“在下陳慶,是本軍營統領,請問妳們是哪裏的軍隊?”
  人群中,壹名大將壹直在冷眼觀望,他見對方主將出現,居然也是壹名統領,他倒不敢亂來,便策馬上前道:“本將是劉都統帳下統領,在下曹德,我們剛抵達臨安,準備參加新兵訓練比武,範相公批準我們使用這座軍營,我們還有兵部的軍營使用文牒,但我不知道是哪裏出問題了,為什麽貴軍會在這座軍營內?”
  原來是劉光世的軍隊,陳慶不慌不忙道:“我們是西軍,在壹個月前就使用這座軍營了,我們是得到樞密院的批準,有完整的手續,樞密院批準的期限是到下個月底。”
  曹德眉頭壹皺,“這怎麽回事?兵部也批準我們使用這座軍營,而且我們還得到了範相公的批準,難道是朝廷資料有誤?”
  哪裏是什麽朝廷資料有誤,分明是範宗尹故意給自己穿小鞋,兵部官員也為虎作倀,估計是張逵的功勞歸了樞密院,導致兵部官員對自己不滿。
  “曹將軍,恕我直言,軍營和物資安排都是樞密院的職能,和兵部沒有關系,兵部沒有權力批準妳們使用哪座軍營,這是他們在越權。”
  “誰說兵部在越權?”
  熊熊火光中忽然出現了大批官員,為首又高又胖的官員正是三照相公範宗尹,他確實是在給陳慶穿小鞋,但他又不希望兩支軍隊爆發沖突,影響太大,對他不利,所以他及時趕到,就是想用權勢來壓制陳慶。
  陳慶在馬上抱拳行壹禮,“參見範相公!”
  “哼!我來就是告訴妳,這次新兵比武大賽是由兵部和樞密院聯手舉辦,每壹支參賽隊伍的駐地兵部都有權安排,現在兵部安排劉都統的軍隊進駐這座軍營,那就以兵部的決定為主,請妳們立刻搬出去!”
  陳慶心中大怒,他恨不得壹戟斬殺了這個混蛋,陳慶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既然樞密院也是比賽舉辦者,那他們也有權力安排駐地,況且這本來就是樞密院的職能,樞密院已經在五天前正式批準我們駐紮此地,兵部就不應該再批準,這是他們的失誤,就應該他們負責,豈能讓我們來承擔責任?”
  範宗尹壹陣奸笑,“妳壹個小小的統領,輪不到妳來議論朝政,更輪不到妳來為朝廷做主,現在本相以相國的身份命令妳立刻搬出去。”
  “我如果不搬呢?”
  “呵呵!陳慶,妳想以下犯上?”
  陳慶喝令左右道:“關閉營門!”
  周圍士兵迅速將營門關閉,範宗尹大怒,“陳慶,本相要彈劾妳以下犯上,不聽相國之令!”
  這時,陳慶走上了眺望樓,他張弓搭箭,對準了範宗尹。
  “這是天子代太上皇賜我的定遠弓,專殺奸佞叛國之臣,妳若再敢在軍營門口鬧事,我將視同妳企圖謀反,以太上皇之弓殺之!”
  “妳……妳混蛋!”
  範宗尹氣得滿臉通紅,但他萬萬沒想到陳慶手上居然有太上皇的兵器,雖然定遠弓沒有尚方寶劍那樣的權力,但它畢竟是禦弓啊!在特定條件下是有壹定威懾力,比如對方懷疑妳造反,自己若強闖軍營,正好落給了對方口實。
  這壹瞬間,範宗尹竟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曹德上前打圓場道:“範相公,昔日漢文帝欲進細柳軍營尚不得,這是軍規,再說沒有樞密院的調令,陳將軍的軍隊也不能擅離大營,多謝範相公關心,還是卑職自己想辦法處理吧!”
  曹德也是官宦子弟,他已經看出來了,範宗尹和陳慶有矛盾,範宗尹是故意用自己駐軍之事給陳慶穿小鞋,並非真心幫助自己,他可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更不想卷入對方的矛盾中去。
  範宗尹心中又氣又惱,又害怕陳慶這個武夫以為有太上皇的弓就可以為所欲為,真的壹箭把自己射殺,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便借坡下驢道:“好吧!既然曹將軍不需要本相幫忙,那本相就不多事了。”
  範宗尹惡狠狠盯了壹眼陳慶,“那我們就走著瞧,我就不信本相治不了妳!”
  他壹揮手,“我們走!”
  範宗尹帶著大群官員走了,陳慶松了口氣,收起弓箭對曹德道:“相信曹將軍也明白了,這位範相公和我的上司張公有隙,他奈何不了張公,便把仇恨發泄在我頭上,他在利用妳呢!”
  “是川陜宣撫使張公嗎?”
  “正是!”
  曹德恍然大悟,原來是範宗尹和張浚的鬥爭,他連忙抱拳道:“我明白了,明天我再去樞密院報到,請他們安排駐地!”
  “曹大哥,是妳嗎?”呼延通快步走了上來。
  曹德壹楞,“呼延,妳怎麽在這裏?妳調去西軍了?”
  “也不是,是韓都統把我借調過來。”
  呼延通低聲對陳慶道:“這位曹德是魯王曹彬之後,也是將門世家,從前是我的大哥。”
  呼延通的面子當然要給,陳慶聽說是曹彬的後人,心中也有結交的念頭,便笑道:“這麽晚了,曹將軍也沒有地方去宿營,我正好有不少帳篷,索性就在校場上搭壹個臨時營地,然後讓弟兄們喝點熱水,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壹下,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曹德大喜,他還真沒有地方去宿營,沒想到對方這麽仗義,他連忙抱拳道:“那就麻煩陳將軍了!”
  營門開啟,曹德率領兩千軍隊進了大營,其實嚴格說起來,沒有樞密院的軍令,陳慶絕不能讓別的軍隊擅自進入大營,這也是壹種違規行為,可誰讓兵部違規在先呢?把這座軍營也派給了曹德。
  ……
  進了臨安城,臨時召集的官員們都各自散去,只有十余名隨從跟在範宗尹的軟轎後面,轎子內,範宗尹臉色陰晴不定,他是個死鉆牛角尖的人,壹口惡氣不出,他只會郁悶在心中,越來越難受。
  不過今天軍營的事情他也意識到自己犯下壹個錯誤,他不該自己親自出面,應該找壹個人代替自己出面,施壓不成,自己還有緩轉的余地,結果自己出面,狼狽得下不了臺不說,還壹步把棋走死了,沒法再回轉。
  範宗尹其實是想讓兵部侍郎王浩來出面施壓,自己站在背後,怎奈王浩這個混蛋下午批準了曹德的營房駐地,然後就病倒了,分明是個借口。
  還有兵部那群官員,站在自己身後誰都不吭聲,讓自己壹個人唱獨角戲,壹個個都明哲保身,要他們有什麽用?
  範宗尹心中著實惱火,回到府中,他隨即令道:“讓文石先生來見我!”他快步去了書房。
  範宗尹雖然很自負,喜歡鉆牛角尖,但他也並非冥頑不化的人,有些人的意見他還是會聽,但能讓範宗尹虛心接受不同意見的人很少很少,文石先生就是其中壹人。
  文石先生是範宗尹的同鄉,他的真名叫做韓琪,曾是太學博士,靖康南渡後,他壹直遊歷於荊襄壹帶,自號文石居士,醉心於山水竹石之間。
  範宗尹被天子趙構復用為相,他親自去拜訪韓琪,最終說服韓琪做了自己的幕僚。
  不多時,壹名五十余歲的男子出現在範宗尹的書房內,此人正是幕僚韓琪,他看起來很年輕,就像四十歲的樣子,容貌清瘦,目光淡然,給人感覺就是壹個無所思、無所求的世外高人。
  “今天真是出乎意料,陳慶居然有先帝的定遠弓,以至於事情沒有成功,讓人好生氣惱!”範宗尹坐在桌後生悶氣。
  韓琪微微笑問道:“壹個小小的西軍武將為何讓相公如此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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