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九十四章 決策

　　馮阿寶壹口氣跑到皮貨鋪大門前，他對周圍喊道：“我知道妳們在，請妳們趕緊出來，我知道皮向陽在哪裏？”
　　黑暗中，出現了五名黑影，將馮阿寶包圍起來，為首都頭問道：“妳是什麽人？”
　　馮阿寶抱拳道：“我叫馮阿寶，是王金牛的兄弟，妳們種將軍知道我。”
　　“妳剛才說，妳知道皮向陽下落？”為首都頭又問道。
　　“他就在我的宿舍裏，他受了傷，我出來給他買藥！”
　　眾人面面相覷，為首都頭急問道：“妳的宿舍在哪裏？”
　　“就在前面五百步處，我給妳們帶路！”
　　眾人點點頭，馮阿寶帶著五名內衛向自己所住的小院奔去，進了院子，“東主！東主！”他喊了兩聲，沒有人答應。
　　他挑開窗子向屋內望去，只見皮向陽面朝下趴在地上，他對眾人點點頭，為首都頭壹腳踢開門，五名內衛壹擁而入，五把戰刀同時頂住皮向陽的後背，但皮向陽卻沒有動靜。
　　“他剛才喝水，水裏有我下的迷藥，他可能被迷翻了。”馮阿寶在門口道。
　　為首都頭摸了壹下皮向陽的鼻息，還有呼吸，五人壹起動手，用繩子將皮向陽雙手雙腳反綁，傷口劇烈的疼痛讓皮向陽醒來了。
　　他大吃壹驚，“妳們……”
　　話沒有說完，壹團破布將他的嘴堵住，壹個黑布袋將他的頭罩住，眾人給他上了傷藥，擡起他向外走去。
　　皮向陽此時終於明白，馮阿寶將自己出賣了，他長嘆壹聲，絕望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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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桓聽說皮向陽被抓住了，頓時驚喜交加，直接跑到大門口，只見內衛士兵從馬車裏擡出壹人。
　　他扯掉頭罩，斷手的王金牛壹陣咬牙怒吼，要沖上來，內衛將他攔住了。
　　“是他嗎？”種桓問道。
　　王金牛咬牙點點頭，“就是他，燒成灰我也認得！”
　　皮向陽冷冷看了王金牛壹眼，又回頭無比仇恨盯了壹眼馮阿寶，馮阿寶哼了壹聲，“我可是代縣人，妳以為我會真的效忠女真人？”
　　種桓見他傷勢嚴重，壹擺手道：“帶進去給他治傷！”
　　內衛士兵將皮向陽擡進了官衙，種桓拍拍馮阿寶的肩膀贊許道：“這次表現得非常好，得重重獎賞妳。”
　　“多謝將軍！”
　　“妳和金牛都是功臣，壹人賞妳們五百貫錢，金牛也不要擔心，妳雖然斷了手，內衛也會安置好妳和家人，不會讓妳受委屈。”
　　王金牛鼻子壹酸，連忙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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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繼續清剿抓捕情報探子小嘍啰，到了中午，最後壹名探子嘍啰被抓住，與此同時，京兆也在按照劉鎧交代的口供進行抓捕探子，他是內衛，每個探子的俸祿和活動費用都由他支付，所以劉鎧很清楚每個人的藏身底細。
　　兩天後，種桓結束了太原行動，開始返回京兆，臨行時，他做了兩個決定，第壹是把馮阿寶目前所住的院子獎賞給他，作為給他報信的追加獎賞，第二是把王記皮貨行給了王金牛，作為給他和家人的安置。
　　還有兩名殉職的內衛士兵，種桓也要上報雍王，給他們二人豐厚的撫恤。
　　至於武太谷，他找到了兩名火器匠的線索，發現這二人目前就在西軍火器局任職，正是他們二人的不懈努力，研制出了西軍的鐵火雷。
　　種桓沒有追究武太谷的罪行，只是建議將他革職，同時沒收了他的兩百兩銀子，分別獎賞給王金牛和馮阿寶。
　　內衛隊伍離開太原城，押解著金國情報探子，浩浩蕩蕩返回京兆城，這些探子將面臨最嚴厲的審判，按照西軍軍法，他們將全部被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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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雍王官房參謀堂內，陳慶召集各司都監以及司馬等重要官員，商議攻打河北的方案。
　　關師古已經不再擔任軍部都監以及內政堂參事等職務，他還有壹年退休，最後壹年，他替陳慶坐鎮江南西路，鞏固西軍對江南西路的控制。
　　從汴梁返回的張曉接任軍部都監，同時出任內政堂參事。
　　陳慶站在沙盤前對眾人道：“攻打河北路和攻打河南路壹樣，我也打算分兩步走，第壹步是拿下河北路，第二步是奪取燕山府，燕山府可以稍微放壹放，因為攻打燕山府會激起金國的強烈反抗，所以我要壹步壹步來，先拿下河北路，恢復被金國侵占的所有江河土地，然後再繼續進攻，徹底滅了金國。”
　　“殿下攻打河北路，有沒有考慮過草原遊牧騎兵對大同和靈州的入侵？”
　　詢問的是折彥質，他去年已經從大同退仕，把軍權交給了繼任都督顏駿，他被陳慶封為代國公，內政堂行走，所謂內政堂行走，就是可以旁聽內政堂議事，當然是指重大軍國議事，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沒有投票權和決策權。
　　陳慶緩緩道：“我得到的消息，三個遊牧部族發生了內訌，當然也是因為金國的挑撥，雖然他們占領了豐州，但至少今年內不會有聯軍南下，或許他們某個部落會趁我大軍攻打河北之機南下入侵，但無論靈州還是大同府的駐軍都做好了準備，會給予入侵者痛擊，我不會太擔心，也請折公不要擔心！”
　　折彥質點點頭，“殿下如此有信心，我就不擔心了！”
　　陳慶笑了笑又繼續道：“這次攻打河北路我從去年就開始準備了，楊再興在河南路練兵，黃河水軍建立，海路基地建立等等，這些都是為了我們攻打河北路做準備，甚至包括河北情報收集等等，我們壹直在做。
　　首先是我們的敵人，完顏昌坐鎮河北路，目前他擁有大軍二十萬人，其中八萬女真人或者東胡人，還有十二萬簽軍，另外，燕山府有十萬大軍，都是金兵，這十萬大軍中，直屬都督完顏喝離撒統領的軍隊有五萬人，還有五萬金兵是支援軍隊，這五萬金兵壹定會南下支援完顏昌，所以我們面對的敵軍有二十五萬人。
　　鑒於此，我準備出兵人數在三十萬到五十萬人之間，要準備的戰爭開支也在兩百萬貫到五百萬貫之間。”
　　這才是內政堂關註的重點，要出多少錢的軍費，周寬眉頭壹皺道：“五百萬貫，太多了吧！”
　　眾人都笑了起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周寬主管財稅後，活脫脫就是第二個趙開，吝嗇無比，看來這是職業病，換誰都壹樣。
　　陳慶微微笑道：“我只是說上限五百萬貫，如果遇到曠日持久的戰爭，開支確實很大，但如果能按照計劃在兩個月內結束戰爭，那麽最多也就三百萬貫，我的意思是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那沒問題！”
　　周寬也松口了，“反正還是按照老規矩，寺庫和府庫各負擔壹半，戰爭收益也是各得壹半，不過河北路估計是個賠本買賣，財富都在燕山府，河北路沒有什麽油水。”
　　陳慶笑道：“剿滅張俊壹戰，內政堂壹文錢沒出，但也吃肥了，這次稍微賠點本也沒有關系。”
　　呂青山對眾人道：“河北路之戰是大義之戰，收復了河北路，我們贏的是大義，虧壹點贏壹點都沒有關系。”
　　周寬嘆息壹聲道：“青山，我只是開個玩笑，妳這樣壹說，我就變成不管大義的守財奴了。”
　　呂青山微微壹笑道：“周參事沒有極力反對，就已經是大義為重了。”
　　眾人又壹陣大笑，蔣彥先又問道：“殿下什麽時候出戰？”
　　“先進行物資調撥的戰備，我不在京兆，還是老規矩，壹般事務內政堂決定，重大事件由王妃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