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出事

　　這壹戰完顏活女大敗，他近壹半的騎兵都被淬毒鐵釘擊中，很快就喪失了戰鬥力，更多是戰馬毒發倒下，沒有了戰馬的女真士兵就只剩下被屠殺命運。
　　傷亡超過四成後，完顏活女下令向東撤退，卻被宋軍在後面追殺，女真騎兵全面潰敗，死傷不計其數，完顏活女率領殘軍狼狽逃亡德順州。
　　這壹戰，女真騎兵陣亡超過了六成，剩下的騎兵倉皇逃走，連完顏活女也身中兩箭，險些喪命。
　　壹個多時辰的惡戰，使宋軍也付出了壹千五百余人陣亡的代價，但能擊敗強悍無比的女真騎兵，還是令宋軍士兵振奮萬分。
　　他們收拾了戰場，牽著著三千多匹戰馬以及大量兵器盔甲和其他財物離開了甘泉堡，正式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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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泉堡的百姓都疏散到秦州各縣，陳慶給了他們大量馬肉和糧食，還有很多無法過劍門關的大車也留給了百姓，在數萬百姓依依不舍地送別中，軍隊離開了秦州進入了鳳州。
　　四天後，軍隊抵達漢中，陳慶命令鄭平和楊元清率軍和輜重隊伍繼續南下，他則著五百名士兵來到了南鄭縣。
　　說來也好笑，這還是陳慶第壹次在漢中見到川陜宣撫使朱勝非，他不得不佩服朱勝非的官場厚顏術，朱勝非之前恨不得殺他而後快，這會兒突然變得很客氣，滿臉帶笑，還痛惜地表示遺憾。
　　“官家也不問問我的意見，就把我們西軍最猛的大將調走，這是我們西軍極大的損失，哎！沒辦法，聖意難為，我也挽留不了，這裏就衷心地祝願陳將軍前途遠大，壹路順風！”
　　陳慶沒有和他啰嗦，在離職書上簽字畫押，上交了軍牌和印符，這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他和西軍沒有關系了。
　　陳慶其實是想和吳階、劉子羽告辭，但吳階去了子午關，陳慶只見到了劉子羽。
　　劉子羽陪同陳慶來到城頭，劉子羽嘆息壹聲道：“川陜遲早會斷送在大宋的文官制度上。”
　　陳慶詫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劉子羽搖搖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人憤怒，也讓人壹言難盡！”
　　“給我簡單說說！”
　　“我只說兩件事，妳就明白了。
　　完顏兀術改變了策略，他就在緊靠大散關壹百五十步外築城，他們再搶修最南面的城墻時，宋軍完全可以用弩箭射擊工匠和敵軍士兵，但朱勝非派出的監軍不允許擅自開戰，必須請示宣撫使，五天後宣撫使的指令下來了，可以酌情打擊，但人家的城墻已經砌好，射殺敵人的機會沒有了。
　　第二件事就發生在七天前，吳嶙派出的斥候發現大散關的金兵只有五千人，但後勤糧食物資卻堆積如山，這是完顏兀術的壹次調兵失誤，這個時候如果出兵襲擊，不僅能大敗金兵，而且還能奪走大量輜重，可是……”
　　“因為要上報宣撫使，由宣撫使來定奪，對嗎？”
　　劉子羽苦笑壹聲，“這種戰機轉瞬即逝，第二天金兵的兵力就增加到三萬人，戰機白白丟掉了。”
　　陳慶微微壹嘆，“這種長臂管轄確實貽誤戰機，恐怕以後這種事情還會更多。”
　　劉子羽搖了搖頭，“如果是貽誤戰機倒也不怕，就怕是瞎指揮，大家都很擔心，壹旦大戰爆發，他全面介入指揮的話，大散關肯定保不住，吳階幾次希望他放棄，這是為了大宋，為了保國，可他卻以為吳階是想奪權，根本就不肯松口，反而變本加厲收權，現在吳階想任命壹個都頭，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妳說什麽事？”
　　陳慶點點頭，“我能理解，所以天子決定把我調離川陜時，我並不想抗命，反而欣然接受，原因就在這裏，實在無法接受這種頂頭上司！”
　　劉子羽沈默片刻道：“我們都希望妳能回來！”
　　“我也相信會有這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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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慶離開漢中南下，這天上午，大軍抵達成都，在城外駐紮，陳慶隨即帶著親兵進了城。
　　剛到城門口，卻迎面遇到壹名親兵滿臉焦急地騎馬奔來。
　　“許戈！”陳慶喊了壹聲。
　　親兵許戈看見了陳慶，連忙翻身下馬，上前單膝跪下行禮，“參見都統制？”
　　“妳這是去軍營？顏駿呢？”
　　“啟稟都統，顏都頭出事了。”
　　陳慶壹驚，“出了什麽事？”
　　陳慶見城門處人來人往，便把親兵拉倒壹邊，問道：“妳說，出了什麽事？”
　　“顏都頭被官府抓走了。”
　　“什麽？”
　　陳慶驀地瞪大眼睛，“到底怎麽回事？”
　　“回稟都統，事情在十天前就發生了，只是昨天才激化。”
　　陳慶冷靜下來道：“妳詳詳細細說，從頭說起！”
　　許戈點點頭，向陳慶詳細匯報，“十天前，大家去遊玩青城山，回來的時候在都江堰吃飯，結果遇到了幾個衙內，因為吃飯的時候，兩個小娘沒有戴帷帽，被他們看見了，壹個衙內上前扔下兩貫錢，就要兩個小娘子帶走，呂姑娘就怒斥此人目無國法，膽大妄為，那衙內見呂姑娘生的美貌，估計也起了邪念，說了很多下流話調戲呂姑娘，結果顏都頭沖上二樓，壹巴掌把這個衙內打飛出去。”
　　“然後呢？”
　　“然後我們回到客棧，第二天，那個衙內來道歉，我們才知道，被打的衙內是成都知府吳庠的兒子吳少逸，我們見他道了歉，也就沒有追究，這件事就結束了。”
　　“那怎麽又起了波瀾？”陳慶追問道。
　　“應該是他們的道歉只是壹種策略，想穩住我們，他們其實壹直在監視我們，昨天，呂姑娘見大家很辛苦，就建議顏都頭給的大家放假壹天，結果就在中午時分，突然來了大群衙役，說顏都頭是金國奸細，弟兄們都不在，結果顏都頭被他們強行帶走了，他們還搶走了兩個小娘子，正好弟兄們回來，追上了馬車，又把兩個小娘子搶回來，但顏都頭卻下落不明。”
　　陳慶點點頭，“都說完了嗎？”
　　“還沒有完，今天上午，我們收到壹封沒有署名的信，要呂姑娘帶著兩個小娘子去吳府道歉，他們就會放了顏都頭，大家都不知該怎麽辦，正好聽到都統率軍到來的消息。”
　　陳慶心中殺機頓起，“他們不知道小娘子是我的人，不知道呂姑娘的身份嗎？”
　　“啟稟都統，呂姑娘不準說出她的身份，但顏都頭告訴了對方，兩個小娘子是都統的使女，可是沒有用。”
　　陳慶重重哼了壹聲，去令牌交給壹名親兵道：“速去軍營，調趙將軍的斥候營來客棧！”
　　親兵接過令牌飛奔而去，陳慶隨即翻身上馬，向客棧奔去。
　　到了客棧門口，陳慶翻身下馬，這時，副都頭莊荃迎了出來，“都統，妳終於回來了，出大事了。”
　　“許戈已經告訴我了，現在是什麽情況？”
　　“就在剛才，壹輛馬車把顏都頭送回來了，可能是他們聽到都統率軍到來的消息。”
　　“人怎麽樣？還活著嗎？”
　　“人還活著，但情況非常不好，遍體鱗傷，他已經昏迷過去了，醫師正在給他診斷。”
　　陳慶壹言不發，鐵青著臉走進客棧後院，他來到士兵們的院子，卻只見呂繡和呂緯都在院子裏，臉上掛滿了擔憂。
　　呂繡看見陳慶，眼睛壹紅，迎了上來，聲音哽咽道：“沒想到好好的，會出現這種事情。”
　　陳慶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有我在，不要擔心，我會討回壹個公道，妳先回房間！”
　　呂繡點點頭，帶著李梅壹起回房了。
　　呂緯嘆了口氣道：“我真的沒用，壹點作用都起不了。”
　　“話不能這麽說，如果這裏是臨安，妳肯定會處理好這件事，但這裏不是臨安，是妳壹點不熟悉的地方，所以妳千萬不要自責，大家不會怪妳！”
　　呂緯心中稍稍舒服壹點，他確實也去府衙交涉，搬出祖父的名頭，人家也不買帳，關鍵是祖父被罷相了。
　　這時，醫師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陳慶連忙問道：“傷情怎麽樣？”
　　醫師搖搖頭，“下手太狠毒了，全身沒有壹塊好肉，整個腿和後背都被鞭子抽爛了，但皮肉傷也就罷了，關鍵是兩條腿還被打斷了！”
　　就在這時，副都頭莊荃跑來稟報道：“吳知府帶著兒子來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