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廚

二子從周

歷史軍事

大宋皇祐四年,壬辰。 西蜀王小波李順起義已經過去五十七年,盜販茶鹽的現象又重新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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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新酒

蘇廚 by 二子從周

2021-7-9 21:48

  李媽和大廚倒是很開心,大廚已經照蘇油所說,買了壹大堆長白毛的豆腐。
  長毛的豆腐能吃,大宋人已經知道這個,不過都是油炸了蘸料吃,現在小少爺要做的,好像不壹樣。
  官酒坊的酒糟,壹文錢壹斤,蘇油也讓廚子拉了五百斤過來。
  酒糟裏的酒精其實還有不少,蒸餾法現在還在探索階段,遠未成形,遑論普遍。
  不過蘇油不存在,在農村這麽多年,老鄉每年的包谷酒,米酒,紅薯酒,喝了不老少。
  老烈了,好些都在七十度左右,還凈喝壹兩的杯子,每次蘇油都要被老鄉們灌得爛醉。
  程家的大廚是做過大席的,每年年底東家答謝工頭工人,那都是要擺上好多桌,因此大型裝備都有,不過主要是陶器。
  在廚房後邊的壩子上搭上臨時竈臺,大鍋燒上,大木甑子擺上,酒糟倒進去蒸上。
  蓋子是陶的,內層掛了釉,這也是史家陶坊測試觀音土釉的實驗品,蘇油加了芒硝作助融劑,效果又提升了壹層。
  蓋子頂部有壹根彎陶管,接著壹根長長的幹竹管,用陶泥密封,竹管打通了節,裏邊打磨光滑,壹端削尖,用來接酒。
  很快,蒸汽在竹管中凝結成水滴,滴入壹個細口壇子中。
  蒸了壹鍋,替換酒糟,將之前得到的酒水也重新倒進去,繼續蒸第二鍋。
  如此輪換,壇子中的酒液濃度越來越高。
  蒸到第三鍋,蘇油嘗了嘗,按前世的口感,已經接近六十度了。
  蘇油說道:“差不多了,廚子大叔,便照此辦理,三鍋合壹壇,我先去睡了。”
  大廚嘗酒已經嘗得滿臉通紅,興奮無比:“殺人放火的營生啊!簡直就是搶錢呢少爺,您就瞧好吧!”
  回來和李媽做好泡菜和酸菜,泡姜放下面,芥菜包上姜片紮成小把放上面,倒入鹽水,搖勻讓氣泡逸出,蓋上口盤,扣上壇蓋,邊緣澆上壹圈水,總算是搞定了。
  和李媽回到房中,看了看案頭上兩部韻書,蘇油嘆了口氣,吹熄燈睡了。
  次日起來,三個黑陶細口壇子擺在屋檐下,裏邊裝了三壇清冽的酒液。
  今天早上周大廚罷工了,還在呼呼大睡。洗漱完畢,李媽便去做飯,蘇油則打開昨天伯爺送回來的包裹,將牙刷和牙線給程文應和八娘送去。
  包裹裏還有壹把小折刀,是後世肥後守折刀的經典款式,銅片折疊起來作為刀柄,刀片後方有壹個快開鰭,壓動快開鰭,刀片翻出來,三層復合鍛打,燒刃紋非常明顯。
  刀鋒打磨得異常鋒利,閃著青盈盈的幽光。
  銅皮上歪歪扭扭鏨刻著三個小字:“硬是好!”
  蘇油不由得哈哈大笑:“這石老頭!”
  回到廚房,將酒倒出壹小碗,用盤子拌了雪鹽和十三香粉,用折刀新削了壹雙筷子。
  折刀當真好用,鋼質也是絕佳,當真不負其名。
  削好筷子,收起折刀,蘇油拿筷子夾起毛豆腐,先在酒裏裹了壹圈,又在十三香鹽粉裏裹了壹圈,放進小泡菜壇子裏。
  李媽在壹邊熬粥,見狀說道:“小少爺也是幹慣了粗活的,今年才五歲呢,不得四歲就開始上竈臺啊?窮人家孩子都舍不得呢。”
  竈火映在李媽臉上,蘇油看到李媽滿臉愛憐的神情,感覺有壹分聖潔。
  手裏不停,蘇油笑道:“本來就不是富家,可龍裏莊子上,也就是解決溫飽而已,李媽妳別拿我當什麽精貴人。”
  說完又道:“不過上竈早這事情,誰也怪不著,只怪自己貪嘴,吃不慣伯爺做的東西。”
  李媽不樂意了:“少爺就是精貴人,娘胎裏帶出來的精貴!昨天回家,家裏那口子對少爺贊不絕口,妳做的那些物件,家裏的說幾代人就沒見過這麽精細的。”
  說完又誇道:“誰家五歲少爺,有這等做派氣度,五百貫錢說不要就不要?別家孩子,給塊飴糖,爹媽都記不得了!”
  蘇油將幾個小壇子裝滿,蓋上蓋子,在口沿上加上水,搬去架子上放好:“不至於這麽誇張,要是史世伯給我塊飴糖,我說不定也什麽都忘了。”
  “真要了那五百貫啊,史家可得好久緩不過氣來。換得陶瓷坊三成股份,方是長久之道。”
  說完囑咐道:“李媽,所有泡菜壇子,每日需要擦拭,口沿裏的水不能幹,每隔幾天要吸幹擦凈換新水。還有最重要的,筷子要單用,壹點油星不能碰。”
  李媽認真的記下道:“知道了,放心吧少爺。”
  這時八娘過來:“哎喲小幺叔妳怎麽在廚房裏?!李媽,阿爺讓我來問問,早飯什麽時候好?他趕著吃過飯去陶坊那邊呢。”
  說完抽著鼻子:“什麽味道?酒嗎?”
  接著就見到了案上的酒碗和鹽粉,還有沒用完的毛豆腐。
  端起酒碗聞了聞,八娘頓時大怒:“小油!妳拿著這酒做毛豆腐吃?!妳哪來的錢?!”
  蘇油說道:“沒花多少錢,昨日嫂子給了我五百文錢,我想我拿著也沒用,直接讓廚子大叔買了酒糟,準備給可龍裏鄉親們送去。”
  李媽也趕緊解釋:“這酒是少爺讓廚子從酒糟裏邊蒸出來的,這不忙活了壹夜,廚子才去睡了,因此今天的早飯由我來做。”
  八娘狠狠瞪了蘇油壹眼,端起那碗剩酒:“跟我來!堂堂蘇家小少爺,老喜歡往廚房裏鉆,成什麽話!”
  蘇油也不生氣,笑嘻嘻將碗接過來,將殘酒倒進壇子,將碗洗凈:“拿這做毛豆腐的殘酒去孝敬姻伯,那是不敬,那邊三個黑陶壇子裏都是。”
  八娘抱起壹個壇子,飛了他壹眼:“暴殄天物!”
  出了廚房,蘇油想起壹事,又探回頭:“李媽,剩下那點豆腐炸了,灑上點香鹽端來,算是添壹個菜。”
  八娘壹跺腳:“還不趕緊跟上!”
  蘇油對著李媽壹吐舌頭,笑嘻嘻地去了。
  李媽壹邊將豆腐端過來壹邊笑,少爺雖然聰明,可畢竟還是小孩子啊。
  來到堂屋,就見到程文應正在拿牙線剔牙,老嬸正在做針線。
  牙線制作起來其實很簡單,就是壹根牙簽粗細的小竹簽,拿絲線拉成弓型,然後用絲線剔除牙縫裏的牙垢。
  見到蘇油過來,程文應笑道:“牙刷牙線,都是不錯的小東西。誒,八娘妳抱壹個壇子幹嘛?”
  八娘將壇子往桌上壹放:“小幺叔真是壹刻不消停,昨晚壹夜讓廚子又弄出樣物事。”
  程文應都已經習慣了,反應平靜:“哦,又是什麽東西?”
  八娘說道:“酒。”
  蘇油笑道:“忘了告訴姻伯了,那就算今天的壹個驚喜吧,不過這酒更適合三四錢的小杯小壺,今天去瓷坊,就給姻伯燒壹套酒具出來。”
  將酒壇子打開,頓時酒香滿屋。
  老嬸驚訝地擡起頭來,程文應也再淡定不了了:“這……這是什麽酒?”
  蘇油讓八娘倒了壹小點出來:“飲酒是雅事,現在的器具諸般不合適,姻伯淺飲即可,再說今日還有好多事情呢。”
  “這酒啊,本是我見酒糟便宜,準備買上幾百斤送去可龍裏做食料的,結果壹看裏邊酒還多,便想著將它們蒸出來,結果便得到了這個。具體名稱還沒起,姻伯看著賜壹個就好。”
  程文應接過來就急急的輕品壹口:“妙極!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此酒就名為‘永春露’,賢侄妳看如何?”
  蘇油笑道:“姻伯賜下的名字,自然是極好的。”
  程文應兩手四個手指卡著碗沿,轉著看裏邊的酒水:“此酒,很難得吧?”
  蘇油說道:“回姻伯,其實真不難,三鍋剩酒糟,便能蒸得壹壇。”
  程文應大驚:“那這就是殺人放火的買賣啊!”
  蘇油壹腦門黑線,怎麽程家家主廚子都是壹個口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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