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廚

二子從周

歷史軍事

大宋皇祐四年,壬辰。 西蜀王小波李順起義已經過去五十七年,盜販茶鹽的現象又重新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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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四百零九章 家國天下

蘇廚 by 二子從周

2021-7-9 21:49

  元豐七年臘月二十三,熙河路轉運司趙禼奏報:李憲、劉世恒知鬼章狡險,故作輕軍趨赴宗哥,乃留結藥密、魯尊萬人於樂支,堆積輜重,以為誘敵。
  鬼章果攜阿裏骨長子瞎征,部將納爾溫,祿令占,潛出山谷來攻。
  鎮國軍左騎都衛李純元以下五十三士,察知敵情,急奔樂支相告。
  樂支城守賈詡、司馬彭孫,請結藥密、魯尊以符節授之,統掌軍務。
  純元受命,先以萬騎盡出,殲祿令占部五千於城西南之七裏寺,旋回軍固守,隔絕道路。
  督師夜戰,先滅納爾溫三千於城東,繼殲鬼章、瞎征兩萬於城西。
  壹日夜間,王師三戰皆捷,鶻酋膽裂心崩,撤圍待去。
  寅初,李憲、劉世恒亦至,遂大圍之,盡掃殘余,降者逾萬。
  納爾溫徨然無歸,降。
  賈詡搜檢山林,於槐林坡執鬼章。
  王孫齏於霹靂,滑帥檻送京師,皇宋軍威大熾,青唐四郡動搖。
  阿裏骨羽翼所存者,未足壹二。
  臣熙河路轉運使趙禼,請錄李憲、劉世恒、賈詡、彭孫以下諸將功業於有司,薦李純元、黃虎、高樂、趙哲、馬興、白櫟等慷慨奮節,堪當大任;
  結藥密、魯尊奮力前驅,居功亦偉。
  陛下宜宣喻忠勇,獎掖虎賁,榮以崇旌,以勵後來。
  ……
  汴京城,寶慈宮。
  高滔滔看著神采飛揚的趙頊:“哥兒這是有什麽高興事兒?”
  趙頊給高滔滔請了起居,這才說道:“我勛戚當中,又發現了壹個人才。”
  “哦?”高滔滔笑道:“誰呀?”
  趙頊說道:“收到趙禼電報,李憲、劉世恒在樂支城大破青唐,全殲五萬。瞎征戰沒,納爾溫投降,青宜結鬼章就擒!”
  高滔滔也是高興:“這就又是壹個大勝,那跟勛貴有何關系?”
  趙頊將此戰經過跟高滔滔說了,然後說道:“此戰靠的是這個李純元,臨危受命,節度有方,大軍壓城之際還敢出城先殲敵壹部,實非常人所敢為。”
  “娘娘,李純元乃是李昭亮的孫子!不是外人!”
  高滔滔樂了:“倒真不是外人,不過哥兒啊,難題來了。”
  “咦?有功即賞,這卻是有何難?”
  高滔滔說道:“李昭亮乃是太宗明德皇後兄長李繼隆之子,四歲得封為東頭供奉官,後來做到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仁宗時封節度使,死後贈中書令。”
  “昭亮軍政皆賢,唯獨其妻早死,三個妾在家中搞得烏煙瘴氣,名聲大壞。”
  “只有壹個兒子李惟賢,還是仁宗見不是事兒,早早給封了官職才給保住的。後來就成了仁宗伴當。”
  “也算是吏能出眾,最後官至使相。”
  “李惟賢死後,嫡妻鑒於上壹代的慘痛教訓,便將家中的小妾都給打發了出去。”
  “這個李純元偏是小妾所出,長成之後想要接回親娘侍奉,卻被嫡母拒絕。”
  “純元這孩子挺孝順,不忍親娘寄人籬下,於是拒絕了嫡母安排的太學生員的名額,轉投了皇家軍事學院速成班,早早領壹份錢糧。”
  “祖上那份恩蔭,他分文不要,盡數交給他嫡母;而軍事學院那份哥兒給的錢糧,卻用來養活自己和親娘,也算是勛貴中壹份少有的骨氣。”
  “其余家族的榮光,他是壹概不沾,否則以李繼隆、李昭亮、李惟賢三代在軍中朝中的關系,何至於今日才出頭?”
  這麽壹說,趙頊更加的敬重,站起身來轉了兩圈:“娘娘,此人我要大用。”
  高滔滔笑道:“用人是朝政,那是哥兒的事。我只是提醒哥兒,要用純元,就須得留意給勛貴的體面。”
  “比如因純元加的誥命,是給嫡母,還是給親娘?”
  趙頊不由得有些頭痛:“妻妾太多,還真是麻煩……娘娘妳說,要是朝中眾臣,都如司馬光、王安石、蘇油那樣多好?”
  高滔滔有些小小的得意:“妳父皇不也是如此?不過蘇明潤也說了,這些都是君子內修的功夫。”
  “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妳拿去這些勉強外人,外人也能拿別的來勉強妳。”
  趙頊自己就不是從壹而終的人,只好訕訕地說道:“說的也是,朝廷制度還是得講,誥命該給嫡母,就給嫡母吧。”
  高滔滔笑道:“其實也沒那麽復雜,李家本來就是勛戚,勛戚和朝臣的區別在哪裏?就是更加倚仗皇室。”
  “只要哥兒隨便表露壹下意思,李家的機靈人就應當知道該如何對待純元和他娘親,再不好做得太過的。”
  趙頊這才恍然:“還是娘娘高明。”
  高滔滔說道:“我這算什麽高明,陛下日夜操心朝政,對宗室勛戚這壹攤子亂麻汙濫,眼不見為凈也好。”
  “不過聽哥兒說起純元的出息,我倒是也挺高興。”
  趙頊說道:“舅公如今也是使相了,還有舅舅,壹直在商州料理胄案,夠辛苦。”
  “我想調舅舅回鄭州來,壹來鐵路事務上正好倚仗於他,二來離汴京也近,可以隨時來看望娘娘。”
  高滔滔沈吟壹陣:“妳舅公是什麽樣子的人,我比妳清楚,平夏之功最偉者不是他,妳也應該清楚。”
  趙頊寬慰道:“也不能如此說,就連蘇明潤的奏章裏邊,也說舅公整合五軍,功勛卓著,勞任開創,是我大宋新軍事的奠基人之壹。”
  “這重要性,其實比平夏還要來得大,壹個使相之位,恰如其分。”
  高滔滔不禁失笑:“他倒是會說話。”
  轉眼又正色道:“如果哥兒壹定要讓士林去鄭州,那就有兩個條件:壹是士林的官職,不得擡升;二是公紀功繪二人,讓他們出外。”
  趙頊說道:“舅舅不升官職,可以依從娘娘,不過兩位表弟也是有功之人,京畿檢點數十萬廂軍……”
  高滔滔不以為然:“勾管戶冊而已。做事的,解決問題的,又不是他們,那叫什麽功勞?”
  趙頊還是搖頭:“舅舅才到鄭州,兩個表弟便要出京,這不是反倒弄得京中娘娘的親人,只剩下舅公了?這可不是做兒子當盡的孝道。”
  高滔滔說道:“那就打發他們去看顧河渠。對還有壹條,外戚各自皆有差遣,沒差遣的,也有四通股份的分紅。所以朝廷頒發的用度方面,這次年節過後,便裁減壹半吧,沒必要讓外臣說我們娘倆這份閑話。”
  此次平夏戰役,以及戰後的功賞地置換,讓朝臣們知道了內廷這些年掙了多少錢,趙頊的權力得以最大的鞏固,元豐改制的背後,是強大的經濟實力的支撐。
  以往只要鬧著沒錢,就能拿住皇帝腰眼,比如平夏和功賞。
  現在卻是不行了。
  朝中現在敢鬧,趙頊就敢問:“差多少?我從內庫撥給,替妳補上。”
  應該說縱觀整個封建王朝,宋朝的皇帝算是大方的,當然也有政治制度不完善的原因,導致大臣掏皇帝內庫是常事兒。
  這壹點也讓蘇油很不爽,也提議過好幾次——皇家的產業應當公開透明,然後依法納稅,剩下的是皇室利潤——這是壹個純商務行為。
  外廷問內廷伸手要錢,這本身不合制度體例,今天外廷向內廷伸手,明天內廷就可以向外廷伸手。
  防範未然,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趙頊沒有聽他的,他認為這道條陳,是蜀國公愛君太過了。
  作為大宋皇室子孫,在“家天下”方面,當然應該有這種掏腰包的自覺。
  國家用度不足的時候,內庫補貼外廷,不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畢竟家國壹體嘛。
  以前仁宗,英宗那是沒辦法,只能在衣食上節約。
  現在不壹樣了,皇室真是不差錢。
  他是壓根就沒有想過,可能今後會有壹個子孫,不但會耗蕩幹凈他積蓄的內庫,還會讓外廷想辦法滿足其壹己之私欲,最後搞到天下大亂,國破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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