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廚

二子從周

歷史軍事

大宋皇祐四年,壬辰。 西蜀王小波李順起義已經過去五十七年,盜販茶鹽的現象又重新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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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七百四十四章 復官

蘇廚 by 二子從周

2021-7-9 21:49

  薛忠低聲道:“李氏把控朝堂,架空王上,此罪大逆,斷不可恕。”
  “然執政司法,所重者公正二字,司徒說,娘娘不可因怨怒而牽連過廣,壹切當依法度施行。”
  見傅明珰面有怒色,薛忠趕緊俯身:“這不是我說的,是司徒說的,他還說……”
  “他還說什麽?”
  “司徒說,娘娘當為後世子孫計。若今日有不依法度的娘娘,後世就必有效仿成例,不依法度的王子……”
  傅明珰身體在微微顫抖。
  她的家族,就是與李氏朝爭失敗,之後被陷害,男人被屠戮,女人被送與遼人“謝罪”的。
  她活著的每壹天,都在思量如何報復。
  從李資義到李府的狗,包括上五代的祖墳,都早已有了無數次的安排。
  司徒是知道她過去的人,知道她對李家的刻骨仇恨,現在卻勸她要放下仇恨,依法處置李氏逆賊!
  傅明珰的手指因為用力握著絹帕,骨節都變得有些發白,語氣裏透露出壹絲倔強:“要是我不呢?”
  如今的傅明珰,已經是高麗權力金字塔巔峰上的少數幾個人之壹,有了氣度和威嚴。
  雖然明知道宋國司徒握有足以毀掉自己的把柄,卻也不免要反彈。
  甚至可以說算是賭氣。
  薛忠不敢擡頭:“司徒說,仇恨會侵蝕掉壹個人的心靈;寬容和公正才應當是壹個元首的好品質;而和諧,則當是壹個正常國家應有的場面。”
  “如果娘娘執意不放下仇恨,司徒說,他擔心高麗今後的政局就會走向武曌時代。”
  “那種任用酷吏濫殺官員,然後再殺掉酷吏,重新換上另壹個酷吏繼續誅連,直到宮變的日子,過著其實是很糟心的。”
  “當然,如果娘娘要選擇這條路,大宋出於兩國關系,依舊會支持娘娘,畢竟這些只是高麗內政,對外交不會有何大的影響。”
  “剛剛那些,只是司徒出於個人友誼,表示對朋友的擔憂。”
  “還有就是……司徒說娘娘在子女和百姓的心目中,壹直就是壹個好母親,好賢妃。他覺得要是因此讓孩子們心頭蒙受陰影,播下惡毒的種子,那反而成了李氏的成功。”
  “因為他們直到最後,還坑害了娘娘壹把。”
  “叮叮叮……”卻是王俁又蹬著自行車回來了,從傅明珰階下騎過去,瘋狂地按著車鈴和傅明珰顯擺。
  因為這次自行車後座上,還拉上了興奮不已的王僤。
  傅明珰捏著絹帕的手指終於放松了,對自家孩子招了招手,心裏又有些溫暖和感動。
  司徒是真心關心自己,就算是為了俁兒他們,自己這個“賢良”的母親形象,都崩塌不得。
  “員外不用如此。”思量已定,傅明珰重新露出笑意:“司徒的話,難道我還能不聽?”
  說完苦笑搖頭:“司徒曾經寬恕過殺他族叔壹家三十幾口的交趾人,說他們多為良善,不過為李常傑之流蠱惑,因此只誅首惡,不問其余。”
  “到今天,總算是有人明白他當時的心境了……”
  ……
  四月,太原震;五月,漳河溢。
  邵伯溫密奏中的天行失常,如今看來,大宋到底也沒躲過。
  好在太原經過沈括大造,工業基礎非常良好,儲備有多,恢復極快。
  正好沈括回朝之後,趙煦為了給章惇鋪路,命他移鎮太原,改任河東路轉運使。
  井陘道已然加寬到雙車並行,蘇油坐著四輪輕車,只用三天時間,就抵達太原。
  兩人在河東路,壹個負責工業恢復和救災,壹個負責農業恢復和行政,只用了半個月時間便將事情調理順暢。
  有能臣坐鎮,太原的救災工作完成得有條不紊。
  這次震災後果並不嚴重,主要是倒塌了壹些房屋,傷了些人。
  等到蘇油回到大名,發現自己即將面對治下壹場水災。
  趙煦命戶部統籌全國天氣的做法,其實是從蘇油這裏學去的,蘇油對自然災害異常重視,早在幾年前就命各州縣必須每天通過電報奏報天氣情況。
  好在故西門豹的九鄴渠,壹直就在被蘇油加寬加深,並依托幹渠建造出無數的支渠,有力地擴大了耕作面積,解決河北平原的耕地用水問題。
  現在這些渠道,就成了防洪行洪的重要通道。
  不過成安、肥鄉、清漳三縣還是受了災害,其中李辛娘所在的吳家莊就是重災區。
  吳存之組織的弓箭社終於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幹了壹回正事兒。
  弓箭社類似民兵組織,在蘇油同意下,吳存之按照軍法,組織三縣難民,向邯鄲方向移動,避開洪水。
  蘇油同時命邯鄲方面妥為接待,備妥糧食、藥品,營寨。
  按照大宋過往的規矩,這些人,之後就會被吸納入廂軍,成為大宋的“叫花子軍”。
  現在當然用不著了,半個月時間正好給難民們宣傳如何重建,如何災後防疫等知識。
  半個月後,洪災解除,蘇油又命吳從之帶領難民們回來,開始重建工作。
  三縣老百姓心裏壹點都不慌,因為他們發現,官府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救災錢糧和馬鈴薯種子。
  馬鈴薯四月壹熟,是如今最好的救災補種作物。
  河北大牲畜極多,復耕很容易。
  反倒是防疫和防蝗蟲,耗費了蘇油不小的精力。
  其實洪災本身的危害雖然巨大,但是只要救治得力,來得快去得也快。
  反倒是之後的饑荒、瘟疫和蝗災,才是真正的殺人元兇。
  而且後兩樣,地方官往往因為意識並不到位,不太重視,因而沒有做到防範於未然,導致壹災未平,壹災又起。
  蘇油當然絕不可能讓自己治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因此反復巡視按察,讓官員們不得不重視起來。
  漳河畢竟還不是黃河,災害面積不算大,等到蘇油忙完兩次救災,時間就已經到了七月。
  癸巳,命呂惠卿改知江寧府,邢恕知磁州,邢居知徐州。
  這是趙煦為了平衡政局所作的處理,三派兼用,法治為先,這面大旗趙煦拿得牢牢的。
  兩人入朝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按照轉官制度,已經是壹拖再拖。
  趙煦要秉持公正,現在就不但要給兩人安排,還得是兩處好地方,以示優容。
  邢恕領到朝命之後,不由得對兒子痛哭流涕:“不意今日,可復見中原人物也……”
  邢恕哭的原因是出於內疚,不是對天下人內疚,而是對自家兒子內疚。
  說起來邢居可以算是蘇油的門生,但是給這倒黴的老子拖累,雖然政績突出,卻也在新州被耽誤得太久了。
  好在徐州不是壹般的地方,到此邢恕的不利影響算是給趙煦徹底抹平,自家兒子的仕途,終於算是漸漸通達了。
  為了兒子,邢恕上表趙煦,對自己的過去表示痛心疾首,感謝趙煦不計前嫌,擦拭用之,今後定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怕是大奸臣,對自家兒子也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而呂惠卿是高官,需要赴京叩闕謝恩。
  趙煦在偏殿接見了他,陳說熙寧舊制中的諸多失誤,也讓呂惠卿惶愧交加,無言以對。
  不過趙煦對呂惠卿出京之後的作為卻大加贊賞,將之在交趾、陜西的成績也列舉了壹遍,認為雖然是繼任與守成,沒有開拓之功,但這也是國之幹城方能作為,實在是難能可貴。
  呂惠卿頓時痛哭失聲,做了這麽多事情,官家總算是看在了眼裏的。
  趙煦好言安慰,最後還指出,呂卿在為國舉才這壹條上,尤可稱道,將李夔推薦給了司徒,朝廷堪比增加了二十萬大軍。
  呂惠卿聽得莫名其妙,李夔被他推薦給蘇油之後,就在松江待著,幾年前更是杳無音訊了,沒聽說擔任了什麽重要職務啊?
  但是如今他壹身的罪過,不被清算就是天恩,哪裏更敢細問,只好唯唯諾諾地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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